李向东说：“在路上呢！没什么事吧？”

杨晓丽便谈起了他们的女儿，每次谈到女儿，她总有许多说也说不完的话，说到女儿乖时，她像是眉飞色舞，说到女儿不乖时，她又很犯愁的样子，有时候便说，她睡觉的时候，那神情就跟你一模样，说她吵起来，脾气倔得就是你的翻版。这会儿，她完全显现出一个做母亲的天性，一点也没有了那个市委常委的派头。

她问：“你这个星期回来吗？”

李向东说：“你们到青山市来吧！”

她说：“哪有多不方便？”

李向东说：“你不会放假那么多天，都呆在市县吧！”

她说：“你不要不知足好不好？我不去青山市，是不想她吵着你。她可是白天吵，夜里吵，我怕你到时候，想要清静一会都不行。那时候，你又会嫌我们烦了，又要赶我们回来了。”

李向东说：“怎么会呢？再吵再闹，我也不会赶你们。”

她说，再过一两个月吧？过一两个月，大一点，乖一点，再去吧！她突然想起了什么？问，你想不想我调到青山市去？李向东说，这样当然更好。杨晓丽就说，那你跟大书记说一说，最好趁我休假这段时间办手续，等我假休完了，就直接去青山市上班。

李向东说：“这个事，还是你跟大书记谈吧！我怕我说不清楚，到时把你调到不合适你的地方，你反而会怪我。你跟他谈，想去哪个单位，可以直接提出来。”

杨晓丽说：“调去哪我都无所谓。”

她说，一个副处级，不大不小的，在你们青山市还能提什么要求。

她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也没想要担任什么职务，你看着办就是了，最好是清闲一点，让我能有更多的时间照顾女儿。

李向东想，你就只想着照顾女儿了？就不想怎么照顾我这个老公？女人就是这样，有了孩子，就把老公忘了。

他一边走，一边跟杨晓丽通电话，一拐弯，就看见自己住的那幢别墅。那一刻，他突然有一种眼花的感觉，定神再看，果然，别墅里亮着灯。

他问电话里的杨晓丽：“你现在在哪？”

杨晓丽说：“在家啊！你打家里的电话，还问我在哪里？”

李向东以为，杨晓丽悄悄跑到青山市来，想给他一个意外惊喜，听她这一说，才想起自己打的是市县家里的固定电话。如果，杨晓丽没来青山市，那别墅怎么会亮灯呢？别墅里的人是谁呢？

他心里跳了一下，想不会是贼溜了进去吧？不过，这贼眼睛瞎了吧？他李向东单身住在那里，能有多少油水？

然而，不是贼，还会是谁呢？

他想，刚才杨晓丽不是说打过电话吗？不是没人接吗？这会儿，怎么有人在里面？如果不是贼为什么不敢接电话？他意识到，里面不会是什么好人，别墅装修好后，青山市只有他李向东才有门匙。

杨晓丽问：“怎么了？”

李向东忙说：“没什么？快到家了。我挂了。”

他不想让杨晓丽担心。

她说：“你别忘了跟大书记提我调动的事。”

李向东说：“我明天就跟他提。”

放下手机，他四处张望，想要找个什么防身的物件，但什么也没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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