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芸芸呼了一口气,点头道:“赌一把,我愿意,横竖是个死,我什么都愿意尝试下!”她满怀希望地看着我们,显得非常激动。
我也被他们说得激动起来,点着头说:“就是!不管那个红白双煞有多么险恶,我们也要来个死里求生!对吧,老白!”
白翌这斯大概就爱泼我冷水,我话刚出口,他就推了推眼镜,冷静地开口说:“这事先别那么确定,我这法子也是由你给我看的那则故事演变而来,准不准我不打包票,如果失败了,我们三个人的命也全得交代给那鬼。”赵芸芸乖乖点头,我也没说什么,只等着看白翌到底有什么法子可以摆脱这最凶煞的恶鬼。
没想到白翌居然带我们来到一间老式屋子里,到的时候天已经开始暗下来,周围的气温比白天又低了不少,一阵阵穿堂风从门口吹进来,冷得我忍不住哆嗦一下。这裏看来已经好多年没人住了,蜘蛛网就像棉花罩子一样到处都是,还有一些老旧的家具在,那些东西老旧得估计连我奶奶都不会用。白翌带了很多东西,然后招呼我们说:“来帮忙弄下,声音别太大,被人发现了我们就得被赶走。”
我接过包,纳闷地四处看看:“这什么地方?你怎么找到这裏来的?”
白翌尴尬地笑了笑说:“这裏是一个待拆迁的老房子,以前我来过这裏。发现门没锁,今天就借用一下了,所以别惊动拆迁组的人过来。”
我不得不鄙视他,但经他那么一说,也压低了声音问:“你干嘛带我们来这裏?”
他谨慎地看着门外,然后对我说:“我们需要一个举办仪式的地方,而且不能太新,一定要老房子,这裏的条件很符合。”
他居然带了红布头,还有一包一包的花生桂圆,我发现那些是他前几天买的年货。我和赵芸芸越看越糊涂,但还是按白翌的吩咐手脚麻利地帮忙。到最后我们差不多把一个老房子布置成了一个婚堂,红布头堵住了窗户,既起到装饰的作用,又起到遮盖的效用,白翌把炒货和水果放在盘子里,然后给酒壶里倒上他买的二锅头。他转过头来笑了笑,从另一个包里掏出一套大红袍子对我说:“去,换上再出来。”我拿着那衣服怎么看都像是新娘的嫁衣,于是立马把衣服推还给他说:“你搞什么?这个是女人穿的!你给我干嘛,要穿也是找赵芸芸啊!”
我声音一下子提高,吓得赵芸芸马上走过来一脸责备地看着我说:“干嘛呀,别吵啊!万一被发现了我们的计划就泡汤了。”我黑着脸看她一眼,指了指那身衣服,说:“这小子居然要我穿女人结婚的衣服,我们这裏有个女人,为什么非要我穿?”
白翌摊开手,看上去很无奈地说:“没办法,因为她有她的工作,我必须要主持这个仪式,唯一能做新娘的只有你,这衣服你别扯坏了,是问我姑姑借的戏服,弄坏了你赔。”
我朝他冷笑一声,心道:笑话,我一个大男人怎么可能穿这个,不会被人笑死啊!于是坚决地摇头道:“不行!要不,你告诉我仪式的过程,我来主持,衣服你去穿,我是绝对不|穿女人衣服的!”
白翌见我这样决绝,脸色一变,严肃地说:“安踪同志,你如果不想帮这个忙,现在可以就回去,不过如果赵芸芸有什么三长两短,那也是因为你一时拘泥于小节给害的,当初拍着胸脯保证帮忙的是谁?现在只不过让你穿一次红衣服,你就那么小气了。”
我看着他的脸真的好似是一本正经的样子,但是我绝对不会忽略他强忍下去的笑意。
被他这么一说,我也无话反驳,再看看赵芸芸愁眉苦脸,可怜巴巴地看着我,一下子我体会到了什么叫进退两难,咬牙切齿地看着那红艳艳的袍子,我硬是没憋出一句话来。
白翌朝赵芸芸看了一眼,然后继续说:“这衣服其实是戏服,无所谓男女,在戏剧中也有男性反串的,难道你认为梅兰芳大师就不是男人了?”
赵芸芸见机立马帮腔道:“是啊,是啊,其实无所谓的,这只不过是戏服,我们那里也有男生反串演出旦角的,我们都习以为常了。”
我见她说完又是一脸委屈地看着我,只得咬了咬牙齿,壮士就义般点点头说:“成,我今天算是豁出去了,但是如果你们敢把这事说出去,别怪我安踪不客气!”这话的后半句主要是对白翌说得,那小子虽然一脸严肃的表情,但他眼神中奸计得逞的狡猾阴笑明明又多了几分。
白翌指了指后面说:“去那里换,换好出来,我还有话要交代。”
我本来想再回敬几句,但话憋到嘴边还是没吐出去,于是只能摇着头往屋子里的一个小房间走去。说句实话,我虽然算不上魁梧,但好歹是个男人的正常身材,把这衣服套上去十分费力,而且它看上去又不结实,我真怕给撑破了,只能吸着气死命往里缩,硬是在那么冷的房间里折腾出一身汗,怎么都感觉像是猪八戒套珍珠包衣。
经过一番折腾,我把那根本不合身的衣服穿好了,发现它真的是一套戏服,衣服红得刺眼,像血染成的颜色。一阵冷风吹过,把那红色的袍角吹了起来,似乎有一抹诡异的红色从我眼前飘过。我一惊,当下撩着裙角,快速走到白翌他们那里。
他们看到我愣了半会,白翌那张扑克脸居然开始哈哈大笑起来,笑得差点没把眼泪挤出来,赵芸芸捂着嘴,也在那里强忍着喷笑。
白翌走过来拍拍我的肩膀说:“小安啊!你是我见过最滑稽的新娘,居然有人把嫁衣穿得像雨润牌红肠,你果然不是一般人啊!”
我烦躁地弹开他的手,脸红得像是猪肝一样地说:“你别给我在这裏说风凉话,我就那么套怎么样!你管得着?”
赵芸芸一边笑一边走过来打圆场:“没什么,安踪还是……不错的!呵呵,其实你可以去试试反串唱戏,现在男旦越来越少了。”
我瞪了他们一眼,看看周围,发现他们全都布置好了,但感觉好像处处透着股诡异的味道。白翌在屋子中央放了两个椅子,上面盖着红色的布,椅子背对门口,面对的地方却有着一面镜子,椅子前面放着个破旧的四方桌子,上面摆放着红烛和瓜果,血红的囍字贴在桌布上。屋子的四个角落烧着四炷香,我看出来那是白翌给赵芸芸的香,清冷的空气中烟雾弥漫,更让我吃惊的是白翌这次居然带来了借寿婆的碗,我一看他把宝贝都拿出来了,不禁开始好奇起来这东西能有什么帮助?
白翌把碗给我,然后指了指两个位置中的一个对我说:“坐过去,记住在我没说结束之前别离开位子,还有绝对不能回头看!明白了么?”
我点点头,笨拙地拖着衣服坐到椅子上去,那椅子太老旧了,坐上去就发出了咯吱咯吱的声音。白翌和赵芸芸在我的背后,通过镜子可以看见后面的情景。白翌对赵芸芸说:“我前面大概和你说了你遇见的是什么东西,这个法子就是以煞克煞,我们需要借助丧鬼的煞气来抵消你身上的煞气。”白翌朝我这裏看了看又继续说,“但是普通的婚礼很少可以看见它们,既然如此,我们干脆招它们来!”
我心裏咯噔一下,又是招魂啊,这次不会太夸张吧……白翌推了推眼镜没怎么停顿:“我和安踪都没有看见过喜鬼,只有你一个人看见了,也就是说等会儿亲眼见鬼的人只能是你一个。”
赵芸芸脸色苍白得好似死人一样,脸颊上已经能隐约看见条条红色痕迹,她点了点头,然后坚定地问:“我需要做什么?”
我心裏暗叹,这个女孩子还算是蛮坚强的,遇到这样的事情,还能够如此镇定。白翌也点点头,脸上多了些赞赏的表情:“其实你才是真正的招鬼者,你站在东北角,只要门口一出现那鬼,你就马上过去,记住一定要和她的眼睛正视,绝对不要避讳,到时候你就亲自请她回地府去,不要纠缠在阳间了。”
赵芸芸身体有些颤抖,她点了点头,慢慢地走向屋子的东北角,回头看了眼白翌,又问道:“我真的能够活下去么?”
白翌安抚似的对她微笑着说:“能不能活就看造化,但是我会尽力保你平安。如果真的无力回天,我希望你也不要成为这样的煞鬼,让这世上平白多出那么多冤死的孤魂。”
赵芸芸含着眼泪笑了笑,爽然道:“放心,即使我死了,也无怨无悔,绝对不会去害人。”
我老实坐在那里没有插话,只是不停地哈着气,寒冷的空气早把我的手冻得通红,刚才为了能够套上衣服,我脱掉件毛衣,现在几乎是冻得直打颤抖。
白翌走过来坐在我旁边,忽然回头朝我笑了笑说:“你如果害怕就握住我的手好了,我不会笑话你的。”
我没说什么,只是看着前方的镜子,那里照着我和白翌,感觉十分微妙——我一身大红袍子,而他的衣服虽然是正常的,但怎么都感觉像在……结婚?一意识到这个问题,我立马落了满脸黑线,心说这是一种特殊的仪式,需要这样的安排,既然都已经答应了下来,那无论如何也要硬着头皮撑到最后。
怎么想心裏都感觉不爽,明显是那小子自己不愿意当新娘,非得要我穿套这衣服。我朝镜子里的白翌瞪了一眼,捧着寿碗的那只手紧了紧,其实我现在心裏很紧张,通过镜子我可以看到门口是开着的,外面天色已经全都暗了下来,呼呼地穿堂风直往屋里灌,房间里除了烛火可以照明外,其他的角落一片昏暗。
我有点忍不住了,颤抖着出声问道:“什么时候可以结束啊,我……我真的冷得受不了了。”
白翌看了看我说:“再等等,那个鬼是不会错过这样的仪式的。”然后他把手伸过来,握住了我的手,他的手要比我暖和许多,让我感觉了少许暖意。
我点点头,继续看着镜子,从镜子里看这屋子更加诡异,我和白翌脸色都是煞白的,四周的香把屋子弄得烟雾袅绕,使得气氛变得诡异而迷幻。在东北角的赵芸芸缩成一团,看来她也很冷,不停地打哆嗦。两只红色的蜡烛因为冷风不停地摇曳,滴下来的红蜡沾在水果和炒货上,让这一切都犹如供品一样。
我咽了咽口水,突然感觉白翌的手握紧了,我再盯着镜子时居然真的从门外的黑暗中隐约看见一点白影子,我心头一冷,知道那鬼煞已经来了。渐渐白影子形成一个白色的人影,当白色人影飘到门口的时候我才看清楚,她穿着一身白色的袍子,头发遮住了脸,低着头,双手垂在两侧,一点点靠近了房间。
我的妈呀!以后白衣长发的美女再也不敢多看了,太凄厉了!我想赵芸芸该上去呀!但是显然她被吓住了,半点不敢动,颤抖地缩在角落里。
女鬼发出了咯咯咯的声音,慢慢靠近我和白翌的背后。白翌握着我,对着镜子摇了摇头,意思是说先别动。女鬼这时已经走到了我们背后,我终于看清楚她的脸,那是一张犹如白纸糊出来的死人脸,上面红色的胭脂完全是两块红圆,一点也没有晕开,嘴唇上同样点了那种鲜艳到刺目的红色,而眼的周围却是一圈黑乎乎的黑紫色眼圈,她几乎没有眼白,只有非常大的眼珠子,而眼珠里全都布满了血丝。
女鬼伸出枯黄的手就来摸我的衣服,一脸羡慕的表情,我身体僵硬得仿佛血液停止了流动,心裏暗骂道:我靠!你喜欢我送你,别瞎摸啊!我告你性骚扰!
我看了看角落里的赵芸芸,显然她还在踌躇着。那女鬼摸完了我,就准备去摸白翌,眼神更是一阵迷离,白翌脸色大变,我突然有一种想笑的冲动,心想老白你不是挺拽得么!看看人家美妞女鬼都看上了你,哈哈。
白翌手上的力道加重,我一吃疼,抖了一下,女鬼马上注意到我的动作,两只手很快搭在了我的肩膀上,我吓得魂都被抽走了,开始哆嗦起来。女鬼摸了摸衣服,捏了捏我头发,她的手就像是一根枯树枝一样,硬邦邦的,然后她一脸悲伤和羡慕,就像在说:“为什么坐这帅哥旁边的不是我,穿这身衣服的不是我。”
我给它吓出满头冷汗,更恐怖地是这个女鬼对我怀有着嫉妒怨恨的心态,她伸手掐我的脖子,那冰冷的手放在脖子上,让我鸡皮疙瘩掉了一地,突然她加重了力气,我这下慌了,难道这女鬼要掐死我?
白翌拉拉我的手,指了指寿碗,我马上把碗抬高些,女鬼看见碗居然不掐我了,眼神中充满畏惧,她看了看我又转头看了看白翌,慢慢地就要离开。我和白翌都急了!它这一走,要再找到就难啦,赵芸芸铁定会没命!我们不能回头,只能干瞪眼,赵芸芸也意识到女鬼要跑了,突然大声叫喊着冲出来,一下子抱住女鬼,她看着女鬼的眼睛,女鬼那巨大的眼球也看着她,她颤抖地抓住女鬼,声音抖得听不太清楚在说什么,只能模糊地听到她在说:“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吧!不要再害人了,回到你该去的地方,尘归尘,土归土。”
女鬼看着她的眼睛,赵芸芸抓着它的衣服,身体慢慢滑了下去,嘴裏不停念叨着:“尘归尘,土归土……回去吧,不要再游荡了,不要再游荡了……”女鬼慢慢离开了赵芸芸,而赵芸芸就这样跪在地上,盯着女鬼的眼睛不停地重复着这句话,女鬼退出了房子,渐渐消失在黑暗之中,就在这个时候,蜡烛也灭了,周围一片漆黑,只有门口那清冷的月光打进老屋来,周围弥漫着不知名的香味。
过了一会,白翌放开我的手,回过头说:“结束了!赵芸芸,你看看身上还有红色勒痕么?”
她颤抖着撩起袖子,我们也屏住了气息,当她发现一只手臂上的红痕不见了,立刻激动地撩起另外一只袖子,结果也没有了痕迹,她终于放声大哭了出来,我们也能理解,这是死里逃生的喜悦。任由她哭喊着,但不妙地是,她的哭喊声居然引来了周围的人,白翌一下子慌了起来,低声喊道:“不好,有人来了,快跑!”
我看了看我的样子,指着这身袍子苦笑道:“我怎么跑啊!好歹让我换套正常的衣服吧。”白翌居然理也不理我,拿了东西,一个箭步冲出去就往外跑,赵芸芸是又喜又惊又怕,也哆嗦着拿了东西跟着白翌跑出去。我大骂白翌你个没人性的,不过还是当机立断,抱着我的衣服,手里拽着碗也跟了上去。
我们三个人就那么奔了出来,我是最傻的一个,大男人穿着戏服奔跑,引来许多目光和爆笑声,因为裙子的缘故居然还没赵芸芸跑得快,只能跟在他们屁股后面跑。终于到了转角处,这裏非常僻静,没有路人,白翌停了下来,我跟在最后抱着衣服,喘得上气不接下气,终于给我赶上了。
白翌也喘着气说:“就这裏吧,他们追不到。”
赵芸芸又哭又笑地点点头说:“这次太感谢你们了。”
我心裏想:我才是最惨的人,这一路上千万别有熟人,否则我也不用做人了,丢脸丢到姥姥家了。
白翌朝赵芸芸笑了笑,然后转过头看我一眼,伸手指着前面的树丛道:“你去那里把衣服换下来吧。”
我还用他说,马上就冲了过去,却又被白翌拦下来,他理所当然地伸出手道:“先把碗给我。”
我只想着换衣服,马上把碗交给他,抱着衣服迅速冲向树丛,却隐约听到他低声说:“瞧,我这媳妇不是挺乖巧么。”
我一愣,马上回头问:“你前面说什么?”
他一脸无辜地冲我挥挥手说:“我说还好这戏服没破,否则你一个月的工资就得交代进去了!快点去换下来吧。”
我怀疑地看着他,先不管,换衣服去,不能再让人看到我这样!
终于穿回正常的衣服,我把戏服丢给白翌,拍了拍身上的枯树叶道:“好了,这事总算搞定了。”
白翌点了点头:“赵同学,麻烦你把衣服交给我姑姑,就说感谢她帮忙。”
赵芸芸接过衣服,小声答应,显然她还非常激动,身体依然有些抖。
我有些担心,毕竟那个鬼触碰到了我们,于是拿胳膊肘撞了撞白翌说:“老白,我们不会有危险吧?赵芸芸是安全了,不要我们也被撞上了。”
白翌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不会,我们没有真正看见它,而是通过镜子,所以不会撞煞,即使被碰到,我们手上也有那鬼婆子的碗,可以抵消掉相当一部分的晦气。”
我这才安下心来。突然想起那个女鬼纠缠白翌的样子很搞笑,于是嘲笑地瞥了他一眼,然后转头对赵芸芸笑着说道:“赵同学,你不知道吧,我们这位白大帅哥的魅力连女鬼都抵挡不住!那女鬼看他的样子,啧啧!那个哀怨啊!”
白翌没好气地瞪我一眼,赵芸芸抱着衣服,轻声说:“我抱着那个鬼的时候,发现它没有胸部……好像是个男鬼……”
我们全都沉默下去,半夜三更的夜里,突然就听见我一声爆笑,笑得我差点被自己呛死。而白翌扭头就往回走,赵芸芸看了看白翌,有些心虚地问:“是不是我说错话了?”
我心情大好,摆了摆手笑着说:“没事!他这是面子挂不住了,呵呵!那么我们先回去了,哈哈!你也可以恢复正常生活了。”
赵芸芸歪着头,看我兴高采烈的样子也跟着笑了笑,然后挥手和我道别。
我立刻追上白翌,笑着对他说:“老白啊,这次终于让我抓到把柄了吧,哈哈。”
白翌冷哼一声,转过脸来笑了笑对我说:“我家的习惯是,做丈夫的一定要让着自己的媳妇,你要笑就笑个够吧,你老公我不会介意的!”
我脸一拉,这是什么意思!媳妇?谁是谁的媳妇?我马上追了上去,白翌自顾自地走,丝毫没有理睬我的意思,我越问火气越大,年底的街道上,只有我暴躁的质问声。
然而黑暗的小道上仿佛可以看见有那么两个人,一红一白,徘徊在人间的丧喜事之间,它们大爱大恨,无情无心地夺走人类宝贵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