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句台词结束的那一瞬间,闪光灯忽然在他们的身边不停的闪着,几乎让我都睁不开眼睛,正像金波所料的那样,鬼找不到哪个才是真的金波。
最后我看到在中间的那个椅子上那白色的套子忽然凸了起来,形成了一个人影,白色的罩子不停扭曲着,形成了一个人形地坐在两个人的当中,仿佛在挣扎似得。
我不能指出左右,最后只能指着中间喊道:“他在你们的中间!”
此时金波飞快地冲到幕布前把整块黑色的幕布全部掀开,而后面居然是一面巨大的镜子,在镜子里我看到了在两个黑衣人的中间,是一个另外一个黑衣人,但他没有脸,不,应该说他没有五官。他回头看着镜子痛苦地扭曲了起来。而金波此时看着镜子露出了疯狂的笑容,他看着镜子说:“抓住你了,抓住你了!哈哈哈哈,我终于抓住你了!”
没有五官的人忽然大声地嘶吼着,他痛苦地捂着脸,他的手上都是水泡,而且身体不停滴往外溢水,金波扔掉头上的帽子,而白翌这个时候已经走到我的身边,他说;:“这个就是一直纠缠金波的家伙,长的很有创意吧。”
金波朝着镜子喊道:“消失吧!我抓住你了!我再也不怕你了!”
我忽然有些明白这到底是什么东西了,我喃喃道:“这是……这不是灵降术么?”
白翌点头道:“没错,金波不知道做了什么让人那么怨恨的事情,居然被下了降头术中最可怕的灵降术。但是这术法有一个致命弱点,就是只要抓住降灵,这诅咒就算破了,而镜子有用反射的作用,估计是哪个法师教的,所以金波捡回了一条命。”
我看着白翌说:“你早就知道?”
白翌摇头道:“不,我一开始也是猜测的,我第一次来舞台的时候,曾偷偷地摸过那幕布,我感觉后面是块很平整的东西,所以我猜可能是镜子,而镜子在这裏的作用也就是反射了。而金波不让我们知道幕布后面的镜子,是因为这个人对我们也不信任,他害怕我们知道的太多会影响他的计划,这样的人是不会相信别人的。也最害怕让人给看穿自己的想法。”
金波现在根本没理会我们,他笑得直不起腰,疯狂地看着镜子中的那个怪人,我已经都不知道哪个人才更加扭曲。他们的身上都是水泡,也同样再不停滴往外冒水。
那个没有脸的怪人疯狂地怒吼,随后我们发现从怪人的嘴裏吐出了许多黑色的浓浆,随后整个人开始化成了水,而金波则手舞足蹈地吼道:“死吧,死吧!”
最后怪人真的融化了,只剩下一块肉在不停地蠕动,白翌走到椅子边上拉开白色的遮罩,在椅子的上面放着一个录音机。
金波恐惧地看着录音机,但是就在他反应过来的那一刹那,录音机自动播放了。
裏面出现了连续的快门声音,和男人的笑声。而金波想要冲过去抢过收音机,但是白翌却阻止了他,他说:“没看见那抖动的肉块么?必须放完,否则那块降灵不会消失,那个怪人还会重生。”
金波低语道:“不,不能放……不……”
而此时录音机出现了一个男人说话的声音。
“怎么样,金波先生,你这些事情如果被透露出去对你可真的很不利啊。”
“过去我们合作的不是很愉快么,我给你提供哪些女人的隐私,你帮我做事。我们简直是最佳排挡。”
“没错,那么久了,我们合作的都很愉快,但是我不想再干了,这事除了你一个人得到好处,我也就那么点钱,不过……不过如果我把你这些事情曝光呢?我是不是可以拿更多的好处?”
“这对你有什么好处,你也会坐牢?”
“你以为我会那么笨得把自己给暴露了么?”
“你想要钱么?”
“可以那么说,不过我觉得我们还可以更加好的交流一下。”
“和你这个三流记者?”
“哈哈哈,我觉得你最好不要惹怒我,否则你都不知道明天报纸会报道什么?”
“那……那也要你能活到明天!”
话音刚落,我就听到沉闷的敲打声,随后是滴答的声音以及金波粗重的呼吸声。我汗毛竖立地听着这段对话,此时金波惨白的脸上泛着青光。而录音机没有停下,裏面还有许多不堪入耳的录音,都是偷偷录下的私密对话,没想到这个儒雅的男人居然是一个偷窥狂,他不但喜欢打听别人不堪回首的过去和隐私,更加喜欢要挟别人。看来白天那个劲爆的报道是真的……
金波他开始疯狂地大笑,笑得让人毛骨悚然,而录音机里的声音也结束了,那个肉块也消失了。
白翌靠近我说:“小心,这家伙不正常了。”
金波笑完之后,他疯狂地冲到录音机边上,开始狂踩录音机,直到录音机被踩成了碎块,他又开始笑,最后他吸了一口气,马上又恢复了平常恬静儒雅的表情,他抬头看着我们,他说:“两位都听到了?”
我们没有回答他,他一脸委屈地说:“不要说出去好么?其实我们根本没有关系。你们说出去也没有证据,我可以告你们诽谤罪。”
此时,我根本不觉得他根本不像白翌,他整张脸都是假的,在光耀、斯文的面具下,是那么龌龊、不堪的内在。
白翌说:“只要你过得了自己这一关。”
金波走了过来,我拉着白翌往后退,我不相信这个伪君子,他说:“我是一个演员,我需要的只是扮演角色,无论是戏里还是生活。自我算不了什么,但是我很喜欢看到别人的真实暴露在我的面前,呵呵,这样的感觉很痛快!也很好用!但是那个记者居然想要用这个要挟我……”
白翌说:“所以你害怕你的阴暗就会被曝光。”
金波注视着录音机的碎片,他笑着说:“这是一部侦探剧,在最后鬼魂帮助了侦探找到了凶手,但是鬼魂的证词无法起到作用,作者使用了另一个手法,也就是第三人在场的手法才使得凶手落网,但是现在,你们没有证人,也没有证据,凶手将依然被无罪释放。呵呵,剧本和现实重叠了,但是结果却不一样,这是不是很有意思?”
说完他捡起地上的礼帽,给我们做了一个谢幕的动作,之后就离开了舞台。
我看着镜子里的我和白翌,我们站在舞台上,金波说的没错,这裏除了我们两个什么人都没有。而唯一的录音机也被踩得粉碎,我们没有证据,白翌脱掉黑大衣,对我说:“走吧。”
我不甘心,咬着牙问道:“就那么结束了?”
白翌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说:“不,没有结束。”
我问道:“什么意思?”
白翌最后看了一眼四周说:“我说了,他躲不过自己这关。”
第二天,我们收到了一份信,裏面有一张支票。但是什么都没有些,白翌藐视地看着那份信说:“做事真的滴水不漏啊。”
我冷笑着瞥了一眼,就把东西扔远些说:“我们真的就不能揭发他?把这个交给警察总能查出什么的。”
白翌说:“我们没有证据,不过……”
白翌把支票连着信封一起扔进烟灰缸,随后点燃信封说:“不过还有一双眼睛一直都在看着。”
我疑惑地问道:“怎么回事?”
白翌抬头看着我,火光把他的眼睛照的非常亮,他微笑道:“因为趴在天窗上的那个人一直都没有消失,他一直都看着我们的表演。它不是灵降术制造出来的幽灵。”
我吃惊地问道:“那你为什么不说?”
白翌歪着脑袋说:“呵呵,像金波这样的人最无法忍受的就是无时无刻地监视,他只有不停地伪装才能继续生活,而这样的生活最后会碾碎他的神经。你还记得,你说过那个在天窗出现的人么?他也出现了,而且最后我看到了他的长相。”
我没有插话,白翌看着我的眼睛说:“是金波。”
我有些明白白翌的话,于是便也不再问什么,最后白翌说了一句:“反正到最后,他都会曝光的,有些事是注定的。”
不知道这话是白翌的预言,还是他的诅咒,反正就是灵验了,果不其然在这事过去的一个礼拜之后,报纸上就登了青年话剧演员金波引谋杀罪入狱,在苏州河的下游找到了一具高度腐烂的男尸,非常奇怪的是男尸全身都高度腐烂,只有一双眼睛没有烂。而在它的项链上找到了一个微型照相机,裏面有大量金波在金波杀人时连拍的照片。此外还有控告他敲诈勒索的案件,被害人加起来居然有七个,真不知道这是金波能力卓越,还是这些女明星真的有那么多把柄给抓。总之这个伪君子终于可以不用再那么辛苦地伪装自己了,他在大牢裏面可以当一个真正的自己。虽然时间可能不多了,也许那个一直窥视着他的幽灵可以在最后这段时间,进一步地和金波进行最后的交流。
就在我以为尘埃已定,这件事就算彻底结束的时候,我接到了一个电话,是从监狱里打来的,电话那头又传来那个令人讨厌而虚伪的人的声音,不过这次他好像真的被吓到了。
他说:“安先生,请……请你帮我求求白先生,我发现还有一个人在窥视我!对!还有一个……”
我挂断了电话,白翌问我怎么了,我笑着说:“没什么,哥们以后去买彩票吧,我发现你说话挺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