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声的话语,笃定的口气,落在地上,宛若玻璃杯被打碎,气氛霎时变得有些剑拔弩张。
阎白毫不在意的慢慢点头。
“嗯。”
向涵眸光闪了闪。
“有什么要问的吗?”
他的直接,到让阎白有些意外。
“你都会回答吗?”
向涵点头。
“你进去时,我便猜到了。只是,没有想到,就如菀菀说的那般,你真的不守信用。”
“干我们这行的,在查案上,你又见过几个守信用过?不如,你自己说说,你到底是谁,好吗?”
阎白略带讽刺的话语,让向涵向来没有表情的脸上拂过点点笑意。
他向后退了一步,目光沉沉的看着阎白点头。
“我是一个画骨师,也只是一个画骨师。”
“也许,也是一个不太一样的画骨师。”
“对。就如你说的,我是与其他画骨师不同的画骨师。我,在画完那人的画像后,我可以看清他的一生。我想,以你的职业,应该可以理解我的情况,对吧?”
阎白点头。
“没想到,我还能在现世,见到一个巫师。”
“你身边,不是有一个巫婆家族的传人吗?”
阎白听言,略微顿了一下,突然笑了。
“果然是巫师啊。”
巴蜀的巫婆,中原的巫师。
在很多眼中,都理解成了一个职业,但其实,他们是两个。
巫师的存在,比巫婆更加稀缺。
在五百年前,百家斗法时,巫师家出了一个异类,加之特殊的技能,凭借一人之力,将整个道界,搞的乌烟瘴气,甚至还有很多门反目成仇,纷争不断。
阎白看了那一段历史后,却始终觉得,巫师家,有人传承留下。
一个大家族,怎么会预见不到危险?更何况是一个可以看人一生的巫师。
而眼前站着的这人,便是如此。
向涵浅浅勾了勾唇,略显敷衍的笑了笑。
“当然,你的一生,我是看不到的。”
阎白扯了扯嘴角,也敷衍了一下。
“我就想知道,你来这以后,都做了什么?”
其他,他不关心。
他不是什么正道之士,没事还要去处理一下历史遗留问题。
锁魂链指引他到这,这里肯定有东西。
那副画,不是重点。
辛菀出门,正好看到。
她脚步不由一顿,心中瞬间升起一些奇怪的感觉。
她以前从未见过向涵这样。
向涵从前虽然很少笑,但他脸上始终带着柔和的淡笑,温柔的好似会将人溺死。
而现在的他,就像是被撕掉脸皮的假人,每一个面部动作,都十分僵硬,甚至有些扭曲。
她不禁生出了几分惧怕,不再敢向前。
辛菀的变化,他第一时间就发现了,扭头看去,目光才将将对上,就见辛菀慌张的偏开了头。
向涵心口一窒,不由愣了一会。
他低头,想自嘲的笑一笑,但是脸上的神经,完全不配合,他最后,也只扯了一下嘴角。
“你是不是,窥探了太多的天机,所以才会变成眼前这样?”
巫师家的人,三缺五弊,天生就会少一样,除非,你终生不适用自己的能力。
而向涵,很显然,总爱用。
向涵嘴角抿直,没有回答。
阎白也不是很想要答案,他轻轻笑了一声。
“不如,我们还是谈回正事?”
“你想知道什么?”
向涵垂下眼帘,掩下了自己所有的情绪,开口反问。
“不如说说,你来这,有何意图?”
“我说是巧合,你信吗?”
阎白摇摇头。
他不太信。
不,应当说,完全不信。
向涵也看出了他的意思,笑了笑。
“确实是巧合。你不是同上面说,你要全国最好的画骨师吗?不好意思,我就是最好的。”
阎白挑眉,微微顿了一下。
“这么说的话,不该是巧合,而是,我选中的你。看来,我这手气不错。”
向涵眉梢微不可见的抽了一下,“呵呵”干笑两声。
“我来以后,从一个骨头上,就看出这案子不太对劲。只是,那会没人有同我说过案子的情况,我便没有多问。毕竟,我是一个画骨的工具人,没有必要知道那么多,对吗?”
阎白牵了牵嘴角,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不如,你说说,你都看到了什么?”
阎白当时拿到他所画的画像,也还费了一点功夫,才将人给找到。
早知道这人是巫师,还费那个功夫干嘛?
不过,也是他着急的错。在专家请来后,他从未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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