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脑子里本来想构建一个关系网图,可是被凌熠辰这么一说,我已经乱成一锅粥了,八大家族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冥昱教和隐调局之间的种种算计,想想我都觉得累,也不知道他们哪来的那么多精力,这人世间的东西争来争去的,到头来他们又能带走哪样?看我一直在发呆,凌熠辰就偷了个懒,我赶紧催促道:“你继续说啊,后来夏懿空怎么了?”凌熠辰哦了一声,继续道,“据说那个藏教的法师在几天前预见自己将要圆寂了,在圆寂之时,以自己的虹化之力才救回她,也许因为这个招来了济引的妒忌吧,这个功德若是给了他,他现在可能不只如此,只不过佛门讲究一个缘字,他自己没那机缘,又能怪谁?”虹化之力我在笔记中看过,只有修炼到大圆满,境界很高的高僧才有,他们圆寂的时候肉身会化成一道彩虹,这彩虹是他们毕生的功德所凝结,化虹而去时候,高僧就会进入佛教的空行净土无量宫,虹化之力几乎可化解这世间的一切的灾祸,却不是谁都可以遇到的。“然后她就进了灵昱门修行,爱上了自己的师父?那怎么又跑沐灵山去了?”我继续追问道。凌熠辰摇摇头说:“这个云泽跟我说的时候,也是含含糊糊的,听说是因为这个夏懿空的什么过失,你师祖为了她挡了一下,然后就一命呜呼了,她为了救你师傅,找尽了天下各种办法,试过很多禁术,最后把自己试成了那个鬼样子,连自己的命都没保住。”他的语气略带嘲讽,我听着有点别扭。“好了,小曦的前世今生讲完了,你好好休息吧,对了,还有一件事我记得很清楚,那个叫云泽的相士在我离开的时候,莫名其妙的跟我说过一句话,他说等腾蛇康复的时候,带着那个人来见我,我当时还纳闷,腾蛇根本也没受伤啊,什么叫康复的时候……”“腾蛇康复……带着那个人去见他……”我逐字逐句的重复道,立马恍然大悟,“难道这个叫云泽的相士说的就是我?”我惊讶的问道。凌熠辰给我盖好了被子,说:“看来是如此了,这个相士精通命格推理之术,现在看来,在见我那天的时候,他就已经预见到了今天的种种,还真是个奇人,而且还是个包打听,行里有什么事他都知道,有人想知道什么情报,都会花钱去买他张嘴——”秦淮说完刚要离开,我立马拽住他的手,他回过头诧异的盯着我,“趁着秦淮没回来,你带我去见那个相士吧?正好他不是也想见我吗?”凌熠辰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我会做如此决定,他却莫名其妙的说一句:“经历这么多,能相信的人太少了……”表面上看这句话貌似跟我的请求没什么关系,其实细细想来,凌熠辰的意思是经历了这么多,知人知面不知心,他无法确定这个相士跟他的说的时候,是不是早早的就预谋好了一场陷阱,只等着我们往里跳。我笑了一声,“你现在说话怎么越来越像秦淮了?半句半句的讲,经历了这么多,还差这一个陷阱吗?”我用哀怨的小眼神看着凌熠辰,我就不信他忍心拒绝我。凌熠辰叹口气,“容我想想吧。”我在华老爷子家休息了一周,身体已经完全好了,华老说要弄个天孽的归主仪式,毕竟是上古三大古刃,我执意要等秦淮回来,秦淮在这一周之内都没有出现过,我有点担心,但也不知道他到底去了哪里,连个找的地方都没有,手机一直处于关机状态。跟双姐他们报了平安,我也没提秦淮失踪一周的事,她催促我们能回来就快点,总局那边已经打电话找秦淮很多次了,陈虎真的在总局告了秦淮一状雷雯熙的天眼已经毁了,陈虎估计是气疯了,之前的事情已经惊动了总局局长,听说准备停了秦淮的工作进行调查。我冷笑了一声,懒得去想那些勾心斗角的事情,就像秦淮说的,要在河边不湿脚的前提下去做想做的事情是需要智慧的,而我偏偏没有这种智慧。凌熠辰的腾蛇降已经全部恢复了,腾蛇终于不是焦黑的了,没事还会从他身上爬下来,在我周围绕圈,这时候红禅就会站在腾蛇舌头上不停挑衅说你咬我啊,每次腾蛇都气的直吐舌头,他最后还是答应我去见那个叫云泽的相士。凌熠辰托人四下打听,终于打听到那么云泽先知最近的住处,在我们邻省的一个小县城之中,凌熠辰说他这么人喜欢云游四方,不愿意在一个地方呆着,而且也不能在一个地方呆着,卦象指到哪里,他就走到哪里。我知道秦淮若是回来,定会阻止我们去那里,我们两个赶紧买了火车票,临走前让华老爷子转告秦淮我们去了哪里,我们回来必然就回隐调局,从虬泽镇到邻省要坐5个多小时的火车,好不容易从沐灵山里出来了,心境仍然没从之前的事情缓过来。在火车上无聊,我给凌熠辰讲了一下之前灵媒杉杉的事情,为了看我的身世,还搭上了她的眼睛,至今回想起来我都觉得满满的歉意,凌熠辰叹了口气,道:“估计你的身世秦淮也是一知半解,冥昱教怎么这么怕你,你说你这么笨,这么傻,就是运气好点认识了我俩,不然早就见阿弥陀佛去了,他们到底怕你什么?”凌熠辰半开玩笑的说道。红禅又像打了鸡血一样,嗖的钻了出来,“阿弥陀佛,是谁想见我佛?可以找贫尼——”我跟凌熠辰都懒得理他,他就在我俩面前飞来飞去的刷存在感,最后被凌熠辰拍到了一边。到了邻省,我们又坐了将近2个小时的公交车才到云泽所在的小县城,这时候已经下午两点多了,我俩一直忙着赶路没吃饭,我看路边有大排档,就嚷嚷着要吃烤串,凌熠辰只能无奈的坐在我旁边,我俩要的烤串刚上来,我就准备狼吞虎咽的吃了,这条街算是小吃一条街,虽然不是饭点但周围都是人,我一边吃一边看着来往的人寻思,若我不加入隐调局,也许跟他们过着一样平凡的生活吧。我正在胡思乱想,被前面的一片骂声吸引,一个穿着破衣烂衫的人一瘸一拐的往前走,头发都粘在了一起像鸟窝一样,全身脏的让我感觉老远就能闻到一股臭味,最吓人的是他那种脸,就像长癞了一般,凹凸不平,脸上麻麻赖赖的,看着觉得胃里一阵不舒服。那人在走的时候使劲撞了旁边穿的极为妖艳的姑娘,那女孩破口大骂,连连用纸擦自己的衣服,那人也没管,径直的往前走,女孩一直站在街上骂,引来了很多人围观,她旁边的朋友一直拽她走,那女孩见人越来越多才住嘴,刚走了一步,前面小吃摊的一个花盆突然间掉在了地上,吓得那个女孩花容失色,只要晚一步,那花盆就会砸在她的头上,那女孩深吸一口气,连连说今天怎么这么倒霉。我本来没当回事,继续吃烤串,谁知道那人朝着我们走来,竟然停在了我跟凌熠辰的桌旁,朝着我俩伸出手,我以为他是要钱,就朝着凌熠辰说:“你那有零钱吗?给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