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人在鼎边,无所依仗,手里只有狼眼手电,只能挥起狼眼手电,用柄部向那手骨砸了下去。只听到“哗啦”一阵乱响,那干枯的手骨被我砸落,坠入鼎内。我的动作带动气流,使鼎内翻滚着的雾气向一侧散了散。趁此机会,我连忙再举起手电向鼎内照看,却看到翻滚的烟雾之中,零零散散堆放了数不尽的人骨。我瞪圆了双眼,想看得更真切一些,但那黑色烟雾很快又将那些人骨覆盖在了下面。因为一支胳膊在鼎边撑了太久,我感到自己有些支撑不住了。沈大力很有默契的来到我下面,二话不说用双肩顶起了我的双脚。我急道:“别再往顶了,我快翻进去了!”沈大力忙道歉,身子又向下沉了沉。这个鼎的高度超过两米,但不到三米,沈大力在下面保持蹲姿,对我来说高度刚刚好。有了沈大力的帮忙,我的双手解脱了出来,于是挥舞双手驱赶那些黑色的烟雾。我忙活了好一阵,终于勉强看到黑雾下的场面,不由倒吸一口冷气,差一点从上面栽下去。鼎里面装了许多的人骨以及兽骨,而在那些骨头当中,有密密麻麻的蛇蝎毒虫在相互搏杀,撕扯啃咬,堪比炼狱。毒物间的搏杀带动里面的骨头移动,摩擦在一起,经鼎身传播出来,就是我刚刚听到的“沙沙”怪响。“放我下去。”既然已经看清了里面究竟是怎么回事,我自然没有必要再在上面冒险,我可说不准会不会有什么东西忽然冲出来给我一口。沈大力把我接回地面后,焦急询问:“五哥,看清楚了吗?里面怎么回事?”我稍稍控制住狂跳的心脏,调匀呼吸,努力让自己平静的表达所看到的恐怖画面。“大力,你听过蛊毒炼魂术没有?”沈大力摇头道:“五哥,什么孤独炼魂术?什么意思啊?”我纠正道:“不是孤独,是蛊毒。”传说苗疆有巫师善用蛊,蛊是毒虫,但不是普通的毒虫,而是苗疆的巫师们耗尽心血培养出的至毒并且有灵性的毒虫。善用者,可祛病消灾;恶用者,可杀人于无形。蛊虫存在于天地之间,却抓不到,只能依靠弱肉强食的定律,依靠巫师们的特殊方式培养出来。方式虽然多种,但基础原理几乎一样。都说九犬成一獒,以此来表示獒犬的珍贵。指的是将九只幼獒关在一起,不给食物,逼得它们自相残杀,最终活下来的,才是真正的藏獒。但如此残酷的淘汰率,与蛊相比,根本不值一提。巫师们也是使用这种方式来选出最毒的蛊,为此却要牺牲掉数十甚至数百的毒虫,经过漫漫长月,才能得到。甚至,当时间到时,巫师们从地下挖出装有毒物的泥坛,兴致勃勃的开启封盖后,会失望的发现,里面什么都没有剩下。而蛊毒炼魂术,是我从云南那边的同行口中了解到的。这是一种失传已久的邪术,只存在于野史中,并且现在知道的人已经非常的少。所谓蛊毒,就是养蛊。炼魂,炼的自然是人的魂魄。据说,当年古滇国有一位皇帝在墓葬时,于墓门内侧设有一口巨大的铜鼎。根据他的遗旨,在他入葬时,需将他最得意的护卫们活活丢入铜鼎里,并四处搜集至毒之物,也丢进铜鼎里。他的那些护卫们被那些毒物活活啃咬至死,以至于怀有极大的怨气,阴魂不散,盘绕在铜鼎四周。一旦有盗墓贼不知情况的打开墓门,便会迎接来那些护卫怨念的纠缠。轻者被吓得神智失常,严重的据说会被拖进鼎内,增添怨念。那皇帝的继承者觉得这种邪术实在是太过残忍,下令废除,并严禁任何人传播这种邪术,直到被人渐渐遗忘。可是,总有些好事的人会将这些事作为趣闻口口相传,最终竟是传了下来,并被命名为“蛊毒炼魂术”,因为这种邪术与炼蛊的方式很相像。相关的传闻虽然被传了下来,但据说,世界上早就没有人会这种邪术了。当时,我也是自那同行口中当成趣闻来听,没想到今天竟然在元朝一位大皇后的墓里看到了这种邪术。这地方离云南有四千多公里,即使在现代,想从这边到云南苗疆一代也不是很方便,更别提交通极不便利的古代了。先是降头术,又是蛊毒炼魂术,这座船型古墓里我们有了太多的“惊喜”,真不知道接下来还会遇到什么奇怪的东西。说真的,就算是在这里遇到吸血鬼和狼人,估计我也能接受了。沈大力听我介绍完,揉着下巴说:“五哥啊,听你这么一说,还真是邪了门了。这么多乱七八糟的邪术,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你说,会不会这个什么大皇后,就是那边过来的老巫婆啊?”我摇头说:“可能性不大,大皇后死后才能入殓。难不成她是先设计好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后才死的?我觉得不现实。”沈大力来了兴致,问道:“五哥,那你说是怎么回事。”我沉思一阵后,说:“我猜测,很有可能,这个大皇后当时养过一个在南方比较出名的巫师。而这一切,都是那个巫师为了防止有人打扰大皇后的安宁而设置的。”沈大力点头说:“别说,仔细一想,还真有这种可能。只是很奇怪,这些毒虫什么的,过了这么长时间竟然还活着,也不知道怎么活下来的。还有,说是什么怨魂害人,估计都是瞎说的,咱们这不是没事吗……”说完这话,他似乎想到了刚刚我们都被带进了噩梦,顿时脸色一变,闭嘴不再说话。我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说:“咱们先看看这里究竟有几口鼎,然后想办法把这邪术给破掉。谁知道什么时候咱们会再被坑一次,到时候如果没有巨鼠帮咱们,恐怕咱们三个真的要长眠于此了。”说找就找,我们摸索着在附近绕了一圈,一共发现了五口大鼎,造型相同,并且都有黑滚滚的浓烟从里面冒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