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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若一夜无梦,第二日还是醒的很早。
洗漱完毕之后从营帐中出来,昨夜她和晏既说话的时候站的地方,在白日看来是完全不同的。
她回忆起昨夜她和他说的话,莫名地叹了口气。
每一次从睡梦中清醒过来,她总是要重新建立对于这个世界的认知的,她有一点点悔,也就只有一点点而已。
伏珺起的比她更早,她已经用过了早膳,亦吃完了药,只剩背上的伤口还要清理了。
她趴在床榻上,等着观若为她上药,一边和观若说着话。
“我真是想不明白,他们男人究竟是什么做成的。每个月光光是这点子事,我总要没力气好几日。”
“可明之他流了那么多血,第二日却照样生龙活虎的。”
观若轻轻笑了笑,“那是在伏大人和旁人能看到的时候。”
“那一夜将军从林中回来,在帐外尚且镇定自若,一回到帐中,立刻便连站也站不稳了。”
“总是他身在其位,不得不做一个表率罢了。”
有时候一个将军的作用,其实也就和那面军旗一样,倒下就意味着失败,永远都不能倒下。
“你们能彼此相护,那就是最好了。”她的笑意更浓,“呀,我这话说的,倒像是你们的长辈,占了你们的便宜了。”
观若只是笑了笑,并没有答话。
帐外忽然传来一阵骚乱,观若分辨出来,是李玄耀的声音。
不待她说话,伏珺先道:“每次都要弄出这么大的阵仗来,好像没有这样的排场,便不是他李三郎君似的。”
“小时就是这样,到大了,也还是改不掉。”
看来她们三个女子,都是一样的不喜欢李玄耀。
“今日殷姑娘在这里和我一起用午膳吧,明之那边,总又要到午后了。他那里的饭菜及不上我这个病人吃的,省得亏待了你。”
纵然受伤,晏既亦没有改变自己的膳食,仍旧和普通士兵是一样的。这样看来,他倒没有不近人情地为难伏珺。
观若便依伏珺所言,陪着她说了会儿话,又一起用了午膳。
今日伏珺倒是估计错了,李玄耀大约也是受不了晏既的膳食,临近午时的时候便离开了。
晏既的亲卫很快过来请观若往他的营帐去。
伏珺自然不会留她,观若进入晏既的营帐的时候,他坐在案几之后,眉头紧锁,似乎是遇见了什么难题。
观若没有打扰他,就在门前等着他自己发现她。她站了好一会儿,晏既才十分不耐烦地道:“怎么还没有把人请过来?”
他一边说话,一边抬起了头。望见站在门口的观若,眉宇间的不快顷刻间消散去。
“什么时候过来的,怎么都没有发出声音来?”
观若见了他这样的神情,心亦很快放松下来。
她朝着他走过去,见砚台中余墨已经不多,便主动为他磨起了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