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心中早有这样的心理准备,所以面对如雨的箭矢,虾蟆兵并没有丝毫的畏惧,依然是奋勇向前。
“朱督,楚欢虽然狡诈,但是到了这种境地,他也玩不出什么花样了。”盛宣同倒是自信满满,“朱督以泰山压顶之势而来,侯金刚、狄人杰、顾良尘都有万夫不当之勇,乃是一等一的骁将,我军三面围攻,西关军已经是强弩之末,撑不了多久!”
这是事关西北归属的一战,朱凌岳很清楚,今日一战,无论是谁胜了,他和楚欢都将有一人成为名副其实的西北王。
“朱督,末将要为朱督尽忠,必须要公私分明。”盛宣同肃然道:“侯金刚为人狂傲,末将确实有些看不习惯,但是今日之战,事关朱督大业,末将虽然讨厌侯金刚,但是此人确实骁勇,朱督用人,本就高明!”
“宣同,你觉得咱们什么时候可以打下马场?”朱凌岳忽然转头看了看身边的盛宣同。
同样,对西关军来说,身在马场,已经没有任何退路,他们当然也知道一旦被骑兵突入马场之后的结果,如今所能依靠的,就只有木栏垒墙这一屏障,也只能借助这唯一的屏障,与敌军誓死厮杀,因为拥有这座屏障,骑兵的优势便不能充分发挥出来,步兵完全可以与骑兵在此绞杀。
因为驯马谷的地理状况,天山骑兵没有办法直接跨越木栏垒墙,必须要斩开木栏,杀出缺口来,十余里的战线,每一段都有骑兵冲击,每一段也都有西关兵拼死抵挡。
盛宣同是步兵统领,也是天山步兵集团的首脑人物,跟随朱凌岳多年,忠心耿耿,是朱凌岳少数信任的部下之一。
“盾牌兵已经掩护虾蟆兵在填平壕坑!”
只是天山骑兵如同洪水,而且士气正盛,羊角桩根本无法抵挡,冲入谷内的骑兵很快就冲到这边的土坡附近,而裴绩早已经下令弓箭手用箭矢做第一轮攻击,马队之中,不时地有骑兵人仰马翻,但是十几里长的战线,到处都布满了天山骑兵,厮杀声中,血染黄土,尸横当地,骑兵冲刺,确实是十分壮观,他们的机动性也是步兵望尘莫及,只是片刻之间,已经有兵士冲到这边来,向上攀爬。
“禀报总督大人,骑兵停止进攻,步军已经冲上去。”
“宣同,你可知道,有一点,本督倒是十分佩服楚欢。”震天的厮杀声传入朱凌岳的耳朵,朱凌岳忽然间叹了口气。
驯马谷内并没有挖掘壕沟,但是却拜访了羊角桩,冲在前面的骑兵俯冲下来之后,挥刀便砍羊角桩,想将其清除,虽然不少羊角桩遭受破坏,但是依然有不少骑兵被羊角桩绊住,人仰马翻。
朱凌岳闻言,抚须笑道:“我们上下齐心,此战必胜!”
楚欢看着虾蟆兵奋不顾身填平壕坑,心中却也是有几分感叹,暗想天山军还真不是一群乌合之众,今日之战,看来真是凶多吉少。
此刻他们从心裏发出赞叹,为前面铺路的步兵将士鼓舞打气,步兵们听得骑兵如此高喊,士气更是为之一振。
“报,总督大人,骑兵遭遇陷阱,损失不少人马!”
“总督大人,骑兵已经发起冲锋!”
虾蟆兵付出了惨重的代价,五六百人,死伤大半,终于为后面的骑兵填出了一条康庄大道,而天山骑兵已经是蓄势待发,号角声响,完成任务的虾蟆兵在盾牌兵的掩护下,已经开始向后撤退,等候多时的天山骑兵,已经是列阵准备,等到步兵退下,号角声中,顾良尘战刀前指,人喊马嘶,骑兵们发起了潮水般的冲锋。
侯金刚率领的骑兵主力从正面发起攻击,而盛宣同和明季两名步兵的重量级人物,则是随在朱凌岳身侧,在后压阵,随时准备发起攻击。
“报总督大人,西关军箭矢凶猛,我军损失不小!”
侯金刚确实勇猛,他战刀挥舞,指挥着骑兵前赴后继向前冲过去,虽然看到冲上突破的骑兵不少被长枪生生扎死,但是此刻整个骑兵阵已经推移到垒墙边上,与西关军短兵相接,但有兵士在前面倒下,后面在瞬间就有骑兵补上去厮杀。
虽然天山军占据着明显的上风,可是这位半生低调谨慎的天山总督却还是神情凝重,一只手始终握住自己腰畔战刀的刀柄,瞩目前方,时不时地向南北两个方向遥望过去,冷清新月,他身处后阵,当然看不到两边的战况,好在从两边过来的斥候络绎不绝,每隔一段时间,便会有新的战报送过来。
朱凌岳轻叹道:“我倒希望他并不后悔,我希望他能够战到最后一刻,杀死一个英雄,总比要杀死一个懦夫强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