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什么?”
徐海犹豫了一下,才道:“只是通州千户胡鑫,此人顽固不化,不识大局,通州虽然兵力薄弱,但是兵权却控制在他手中,家兄……家兄自然不想两军厮杀,血流成河,可是……可是胡鑫一意孤行,非要死守通州,家兄……家兄也是焦急万分。”
楚欢和许邵对视一眼,才缓缓道:“你的意思是说,徐大人想要归顺本督,但是忌惮胡鑫,不敢轻举妄动?”
“正是如此。”徐海点头道:“所以家兄才心裏着急。”
许邵在旁冷笑道:“你这般说,岂不是废话,徐庆想要归顺,却又不能打开城门,岂不是还要我军攻城?”转身向楚欢道:“楚督,末将愿亲帅大军,立刻攻城!”
不等楚欢说话,徐海已经叫道:“且慢,楚督,请听在下细言。”
“哦?”楚欢淡淡道:“徐海,在本督眼中,徐庆要归顺本督,若是没有拿出实际行动,不过是空口白牙而已,本督自然不能相信。”
徐海忙道:“楚督误会了,家兄已经有了计划,所以才派在下秘密前来。”
“计划?”
徐海左右瞧了瞧,楚欢已经道:“你有话尽管说,真要是机密事情,不会外传。”
徐海这才道:“楚督,开城归顺的最大麻烦,只是胡鑫而已,只要除掉胡鑫,通州城便完全由家兄做主,到时候家兄自然会打开城门,恭迎楚督。”
“除掉胡鑫?”楚欢身体微微前倾,“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徐海往前凑近两步,才轻声道:“胡鑫知州为虐,家兄已经秘密联络了几位官员,准备除掉胡鑫,只是需要一些时间,所以这才派在下前来,恳请楚督能够通融两日。”
楚欢皱眉道:“你们想除掉胡鑫,然后再开城投降?你们准备怎么做?”
徐海轻声道:“家兄准备设一场鸿门宴,让胡鑫赴宴,到时候趁机除掉……!”
“即是如此,又何须耽搁?”楚欢淡淡道:“为何不立刻动手,还要拖延时间?”
徐海忙道:“楚督有所不知,如今贵军兵临城下,全城戒备,胡鑫亲自坐镇城头,如此紧张时刻,家兄若是此时便即设宴,实在反常,胡鑫定起疑心,到时候不但无法除掉胡鑫,只怕家兄也要遭难,如此一来,通州城更是要顽抗到底了。”
楚欢“哦”了一声,徐海才继续道:“可是三天之后,正是家母的寿诞,按照以前的规矩,都是要大办酒宴,今次不同往常,但是粗茶薄酒,还是要备上一桌,以此为名义,让胡鑫赴宴,胡鑫必然不会怀疑,到时候自可将之除掉,如此一来,通州城便可以立刻打开城门,迎候楚督入城。”
楚欢哈哈笑起来,徐海被楚欢笑的身上有些发毛,便见楚欢笑声忽然停下,冷声道:“徐海,你们这等雕虫小技,也要在本督面前卖弄?你们要拖延三日,可是故意拖延时间,等待援兵?”
徐海脸色微变,已经跪倒在地,正色道:“在下临来之时,家兄就已经猜到,如此计划,楚督可能怀疑我们是故意拖时间……!”仰起脖子,大声道:“我们兄弟是真心实意想要归顺楚督,辅助楚督安定天下,拯救黎民,如果楚督不信任,现在便可一刀斩了在下的脖子。”长叹道:“家兄说楚督治理西北,井井有条,乃是非凡之辈,必然明察秋毫,我们兄弟真心投靠,楚督若是不信,斩杀在下,在下也不会怪楚督,只怪自己有眼无珠而已……!”
楚欢冷哼一声,徐海却已经闭上眼睛,道:“楚督,既然怀疑在下,多说无疑,立刻动手吧。”
一阵沉寂之后,楚欢终于问道:“你们当真是真心投靠?”
徐海睁开眼睛,拱手道:“楚督,秦国已经是江河日下,凭心而言,如此帝国,已经是回天无力,就算不是为了天下百姓,只是为了我徐家的前程,我徐家也不能被秦国绑住,为它陪葬。此番计划,一旦成功,楚督便可不费一兵一卒,轻取通州,而且两军将士也不必白白流血。”顿了顿,又道:“楚督,家兄确实在胡鑫的逼迫下,派人求援,而且往云山和梁州都派有快马,可是就算日夜兼程马不停蹄,速度再快,无论云山还是梁州,至少也要整整一天的时间才能将消息送达,援兵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在三天之内便即抵达,等到他们赶到之时,楚督的兵马已经入城,他们无可奈何之下,只能狼狈撤走……!”
许邵在旁道:“楚督,三天时间,实在太长,万一有诈,可就白白耽搁了三天……!”
楚欢微一沉吟,终于道:“徐大人既然真心投诚,本督便相信他一次,只盼他不要辜负本督的祈盼,如果到时候不能开城,本督不但要攻下通州城,而且还要将你们徐氏一族满门抄斩,徐海,你可听清楚了?”
徐海肃然道:“在下明白,徐家也绝不会辜负楚督。”
楚欢起身来,道:“即是如此,本督就给你们三天时间,三天之后,要么开城投降,要么兵戎相见,别无他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