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贝贝道:“你原来早就发现了!昨晚你为什么不揭穿我?”
祁山道:“全都销毁!”
祁山看了看眼前的场面,微笑道:“老汤,太铺张了吧?”
“信!我相信害死祁峰的凶手一定会有报应!”祁山低声道,他平静对望着张扬的眼睛,明白张扬这番话的真正用意是什么。
祁山的面孔变得毫无血色,他点了点头,忽然发现一直以来自己并没有真正懂得林雪娟,他低声道:“我懂了!”
张扬正色道:“安德渊究竟是怎么死的,不用我来提醒你,我也没兴趣跟你绕弯子,安德恒这个人我要定了!”
张大官人心中真是哭笑不得,这桑贝贝当真是太胡闹了一些,好好的,你装扮成秦萌萌的样子做什么?他伸手解开了桑贝贝的穴道。
张扬道:“祁山,你是个聪明人,我不想和一个聪明人说废话,刘往生的真名叫安德恒,他是安德渊的弟弟,安达文的五叔,当年震惊一时的安家血案就是他一手制造的,我跟你说起过这件事。”
张扬道:“与虎谋皮不是每个人都能玩起的游戏!”
林雪娟摇了摇头道:“我没时间……”她的话还没有说完,那男子就冲上来用毛巾蒙住了她的嘴巴,林雪娟感到一股刺鼻的气息直冲头脑,然后她便人事不知。
张大官人等得无聊。干脆弄了包玉米粒在那儿喂鸽子。望着一群鸽子叽叽咕咕的在自己脚下聚集,倒也是一种乐趣。
张大官人伸出手去,揭下她的面罩。却见这个大胆潜入自己房间的女子竟然是秦萌萌。张大官人当然不会再像昨晚那般上当,因为他知道真正的秦萌萌已经搭乘今天下午的班机前往美国。现在出现在自己房内的这个肯定是冒充无疑。
张大官人啥都没说,只是一脸的坏笑。
张扬道:“每个人都有机会!”他的目光盯住祁山。
林雪娟望向窗外,借以逃避祁山的目光,窗外夜幕已经降临。
祁山合上手机,目光投向车窗外:“五哥,悦水楼!”
祁山走下汽车,向五哥低声道:“我一个人上去就行了,你在这裏等我!”
张扬听她这样说,这才放她起身。
桑贝贝道:“张扬啊张扬,你可真不是个好东西,干妹妹的便宜你也占,你看你昨晚那猴急的样子,我都替你害臊。”
张大官人皱了皱眉头,事实果然验证了他的猜测,如此看来安德恒的确和祁山早有联络,祁山铲除安德渊应该和安德恒有着必然的联系。
张扬道:“任何人都会为自己做过的事情付出代价,没有例外!”
老汤仍然满脸笑容:“四海既然不做了,我打算全部接下来。”
祁山道:“下午我去探望了袁孝商。”
望着祁山消失在夜幕中的身影,林雪娟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感情,泪水簌簌而落,她感觉,今生再也不会爱了,因为她再也不想重复那种刻骨铭心的痛苦。
方知达点了点头。
五哥道:“如果你二十分钟还不出来。我就上去。”
祁山抿了抿嘴唇。
袁孝商明显多了许多白发,肉体上的折磨还在其次,真正让他煎熬的是心理,这段时间他已经完全失去了家人的消息,见到祁山,袁孝商的第一句话就是:“有没有我老婆儿子的消息?”
祁山的目光盯住林雪娟的双眸:“还能像过去一样吗?”
祁山默默等待着她的答案。
张大官人夜不能寐,坐在床上呆呆出神之时,却听到外面的露台传来轻盈的脚步声。心中警示顿生,他从床上腾空飞掠而起,身体紧贴在天花板之上,随着他在大乘诀上的突飞猛进,过去掌握的诸般功夫也是更上一层,对壁虎游墙术的运用已经到了随心所欲的境地。
祁山冷冷望着老汤。
祁山道:“张扬,我可以帮你找到那个人,但是你必须要帮我做一件事。”
老汤道:“不急,先喝杯酒再说,祁总该不会不给我这个面子吧?”
“谢谢你的提醒,我一定会记住你的这句话。”
老汤道:“都说祁总胆色过人,今天我算见识到了。”
乔振梁谨然受教。
“什么事?”
“呸!我想想挺委屈的,昨晚你脑子里是不是想得都是秦萌萌?”
老汤道:“没什么要紧事,就是准备了一桌酒菜。只等祁总入席,不知祁总今晚肯不肯给我这个面子。”
看到祁山过来,张扬将一包玉米粒全都洒在了地上,然后拍了拍手,迎着祁山走了过去,抱怨道:“见你一面快赶上省长接见了。”
“你永远都不会懂!”
祁山笑了,他微笑的时候,居然还点了点头:“好!很公平的价格!”
“错过的事是不是永远都回不去了?”祁山低声道,像是询问五哥,但又像是自言自语。
桑贝贝道:“夜莺说了,你有办法找到安德恒。”
乔老道:“我现在老了,你们交什么样的朋友,和什么人交朋友,我是干涉不了了,总而言之,任何事都要讲究一个门当户对,这不是门户观念,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是老祖宗总结出来的经验,经过千百年验证的,肯定是有道理的。一个愚蠢的队友可以拖垮一个团队,先摆出攻势的未必可以赢得最后的胜利。其实这些道理,你早已懂得了,也无需问我,在经验方面我比你要强,可是到了我这种年纪,容易依靠经验去判断,一旦出错,就会错得很离谱!所以关键的时候你只能依靠自己。”
桑贝贝笑道:“我怎么胡闹了?”
桑贝贝呸了一声,然后道:“放开,我今晚是有正事找你。”
如果没有相当的关系,想见到袁孝商并不容易,可祁山毕竟是祁山,他在东江虽然不能用手眼通天来形容,但是距离这一境界也所差不远。
桑贝贝道:“我们查过刘往生的出入境记录,他自从上月13号入境之后,始终都没有离开,两周以前曾经登记入住君悦大酒店,在那里住一晚之后离开,从那以后,再也没有任何和他相关的住宿登记记录。”
祁山明显愣了一下,旋即他皱了皱眉头,拿捏出一副迷惘的表情:“从来都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
林雪娟道:“你是个拥有雄心壮志的大丈夫,而我只不过是一个只想安安稳稳过日子的小女人,我们的世界根本就不同,你可以扔下一切,而我不能,我有父母,我有亲人,我有朋友!我的世界不只有你一个!”
林雪娟终于听到第一声音符响起,然后又再度陷入了寂静,祁山慢慢盖上了琴盖,站起身来,钢琴光可鉴人的烤漆面板上映照出他充满失落的脸庞:“生疏了,这么久不碰,我已经不会弹琴了。”
祁山冷哼了一声,于是五哥不再说话,祁山道:“张扬找我!”
张扬坐在鼓楼广场的休闲连椅上,望着面前来来往往的人群,地点和时间都是祁山选得,可是祁山却已经迟到了十分钟,在张扬认识祁山之后,还从未发生过这样的事情。
祁山叹了口气:“也许我们以后见面的机会不多了。”
祁山环视了一下房间,不屑道:“好大的场面!老汤,这次的车马费恐怕要花上不少吧!”他站起身,来到衣帽架前拿起了自己的风衣,穿上风衣,旁若无人地抖了抖,大步走出门去。
祁山道:“你要什么?”
祁山道:“如果条件允许,我可以安排他们回来看你。”
方知达道:“好好的,为什么要走?”
老汤请客,请的是祁山,没有陪客,原本用不着这么大的桌子。
祁山道:“他对我还算不错。”
张扬道:“祁山,你信不信这个世界上是有报应的?”
张扬道:“他未必肯说。”
祁山点了点头,忽然道:“不去了!”
袁孝商道:“谢谢你能来看我。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祁山。别像我这样,趁着还有机会,尽早离开吧!”
张扬指了指前方。两人沿着广场周围的林荫道向前走去。
张大官人真是委屈,昨晚的事情真不能怪他,是桑贝贝自己乔装打扮恶作剧,现在反倒赖到了他的身上,张大官人一伸手将她的纤腰搂住,拉着桑贝贝倒在床上,翻身将她压住:“那啥……要不我好好补偿你一下。”
祁山的内心被深深刺痛了。
祁山道:“慧源从明天起就属于别人了。”他停顿了一下又道:“四海的水产生意停了半年,库存的情况怎么样?”
乔老微笑道:“最重要的是,在任何时候,都要保持一颗清醒的头脑!”
祁山点了点头:“不用三天,给我十二个小时准备。”
祁山笑了笑,没有走向林雪娟,而是走到一旁的三角钢琴旁,在琴凳上坐了下来,他的手指轻轻触摸着黑白相间的琴键,但是却没有按下去,听不到任何声音,旋律却已经在他的脑海中响起。
五哥没有回答,仍然聚精会神地看着前面的道路。
五哥低声道:“有事?”
再精彩的大戏总有落幕的时候,其实就算宋怀明没有提起这件事,张扬自己也已经做好了在滨海结束政治生涯的决定。可人性是矛盾的,虽然结果相同。可一个是主动。一个是被动。心中的感受是全然不同的。
祁山道:“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从那时起,方知达就开始有意疏远这个外甥,在生意上他没有给过祁山太大的助力,所以也不想被有朝一日祁山可能惹上的祸端连累。
祁山这一切都是在秘密进行的,很少有人知道他的事,听张扬这样问,他不由得笑了起来:“张书记的消息果然灵通,我今天才刚刚签署了转让协议。”
张扬道:“听说你已经把慧源转让了出去?”
祁峰早已被杀,一个死人自然不可能再有机会。
祁山道:“趁火打劫吗?”
祁山笑了笑,递给他一张照片,照片上是袁孝商老婆和儿子的合影,背景是着名的悉尼歌剧院。
张扬打开灯光,藉着灯光观察她的面部,果然发现她耳后有一条薄薄的分界线,张大官人伸出手指,在细线上揉搓了一下,居然被他解开了薄薄一层皮肤。
“五块!”老汤说出这个让人瞠目结舌的数字,在这一刻,他的凶悍和霸气才倏然迸发出来。
祁山看了看四周,声音依然平静:“雪娟被人绑架了!”
祁山叹了口气道:“我总觉得对不住他,这么大年纪了,还要背井离乡。”
祁山道:“老汤呢?”
张大官人听到这个消息,心中不由得一惊,他当然知道林雪娟在祁山心中的地位,祁山在林雪娟失踪之后仍然能够表现出这样的冷静,其心理素质实在超越常人,张扬道:“也许你应该报警!”心中琢磨着祁山找上自己的真正原因。
桑贝贝恢复自由之后,伸手就要拧他的耳朵,却被张扬抓住手腕:“深更半夜,潜入一个年轻干部的房间,图谋不轨,你小心我报警把你抓起来。”
回到省政府一招,张扬开始回忆自己重生之后的一切,曾经发生过的事,仿佛就在昨天,历历在目,如此清晰,如此深刻。
祁山道:“一个地方呆久了会感到厌烦,所以想换个环境。”
一辆黑色的皇冠车停在她的身边,车门打开了,一个身材壮硕的男子很恭敬地做了一个邀请的动作:“林小姐,祁先生请您去吃饭。”
张大官人道:“我怕了你!”
祁山微笑道:“这裏是东江,对面就是东江市公安局。他敢在这裏摆龙门阵,就不会闹事,放心吧!”
祁山道:“吃掉一个,赚上一个!”
汽车静静行驶在东江的大街之上,随着拥挤的车流,祁山没有说往哪里去,五哥默默往前开。
张扬道:“安德恒果真在东江吗?”
桑贝贝刚刚整理好的头发又被张扬弄乱,干脆解开发辫,披散了下来,轻声道:“你传真给夜莺的那份签名已经做了笔迹鉴定,题字的那个刘往生就是安德恒!”
桑贝贝走上前去,一把拧住他的耳朵,这次抓住了,而且稳准狠:“你这个变态色情狂,居然把我当成别人!”
“可以!“
桑贝贝道:“安德恒这个人很危险,而且他知道很多的内幕,我们必须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他。祁山最近已经将手头的不少物业转让,看来他应该是为离开做准备。”
在老汤的身后站着四名身材高大的保镖,清一色的黑色西装,看起来颇为煞气威风。
林雪娟道:“你不必感到痛苦,其实我远没有你想象的那般重要,你们男人都是一样,都以为自己可以给别人幸福,却没有问过别人想要的幸福是什么?我要的幸福不是远离家乡,我要的幸福不是金钱和地位,我要的幸福不仅仅是爱情那么简单,我要的幸福你根本无法给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