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策有点不好意思,表示自己有钱,不用这么客气。
他虽然没有深入渤海,但南皮是渤海郡治,张昭是渤海太守,又以守礼自居,不坐马车而坐牛车,要么是太注意风度,要么是渤海缺马。
在他看来,张昭、孔融说的文武并用就是不提武备,单纯的以德服人。
儒生挥挥手,有侍从上前,付了车资。车夫谢了,转身上车,吆喝调转马头,向来路急驰而去。
孙策笑逐颜开,欢喜不已。
他想了想,上前行礼。
孙策大吃一惊。“原来是圣人之后,久仰,久仰。”一边说,一边热情的邀孔融进门。“驿舍里没有好房间了,先生若是不弃,我可以腾一间上房出来,请先生委屈一晚。”
跟在一旁的孙翊大吃一惊。“一匹才六千多?”
他顿了顿,又道:“专门贩马到洛阳,要交商税,少了不合算,多了又难卖,除了几家实力最强的马行,一般人是做不了这个生意的。我是顺道,不在此列。”
这能行吗?
“我这马是真正的西凉马,日行千里不敢说,五百里是肯定没问题的。”车夫很得意,马鞭甩出清脆的鞭花。“这两匹若是单买,一匹当在七八千左右,我是两匹一起买的,一共一万三千五百钱。”
孔融满意地点点头。“开疆拓土当然是好事,但凡事有先后。若是内德不修,如何能建功海外?君侯虽武夫,却也不能一味以武力为重,当文武并用,一张一弛。”
孙策说道:“马乃国之大政,恐怕不是什么人都可以经营的吧?”
老儒生眼中露出一丝异样的神采,上下打量了孙策两眼。“你就是江东孙郎?”
孙策兴趣大增,想多打听一点事,就租下了马车,供母亲和妻子乘坐。
这辆马车来自长安,是孔融花重金租下的。如今将孔融送到南皮,他就准备回长安了,想在渡口等等,看看有没有可以稍一程的客人,去河间或者甘陵都行,免得空跑一段。
孙策亲自将张昭送到驿舍大门外,看着张昭登上牛车,缓缓而去,心裏暗自叹了一口气。
孔融说,他已经接受了吴侯的邀请,就不用麻烦了。
文武并用当然是好事,可是他不可避免的怀疑张昭、孔融说的文武和他理解的文武并不是一回事。
孙策顺势打听起来。
“这样的一匹马,长安要多少钱?”
他在辽东时,经常听刘备提起当初驰援北海,为孔融解围的故事。
“鲁国男子孔融。”
就算是春秋,也是战事不断,从来没有真正安宁的时候。不修武备,指望着以德服人,未免书生意气。
“是啊,还附送了一套马具。”
过了河,他就看到了一辆马车停在路边,似曾相识。
得知刘备即将东征三韩,在海外建国指日可待,孔融也颇为感慨。
孙翊撇了撇嘴。“你别以为我年少,好糊弄。真要能卖五万,你能不卖?再说了,长安到洛阳才九百里,真要有这么高的利润,不知道有多少人会贩马去洛阳出售。”
两人共进了晚餐,又说了一会儿话,张昭就起身告辞。
这马车应该是租来的,但既然到了南皮,为何不在南皮过夜,反而要折返?
一个年约六旬的儒生走了出来。落地之后,他一手扶着侍从的手臂,一手扶腰,长长地吐了一口气。
那些人听了,纷纷向孙策致贺,羡慕他能和孔融结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