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的天气渐渐冷了起来。
咖啡馆的客流量慢慢变得少了一些,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老板舍不得打开空调的缘故。
我裹着一件厚重的灰色毛衣,坐在最裏面的位子,点了两杯热可可。没过多久,身穿着一身新款套装的关月推门而入,门口挂的铃铛发出清脆的声响。
不过几日,她便重新回到了本来的模样。涂着殷红的唇,戴着限量款的耳环,走起路来虎虎生风。
她在我对面落座,我这才闻出她换了香水。
从前带着些许稚嫩少女般的小雏菊换成了柏林少女,配着她重口味的唇色和指甲油,十足的御姐气场。
她是她,她又不再是她了。
人和人之间有时候真的微妙的连自己都感叹,明明这么多年一起长大,那么熟悉,可如今再次坐在一起,却陌生的连怎么开口都不知道。
“说吧,找我什么事。”她头不抬眼不睁,连看我一眼都不愿意。
事实上,她能来,我已经十足的意外了。
距离董铭阳离开,已经快要半个月了。
这半个月里,她承担起照顾奶奶的责任,而我与她没有再联系。
我本以为她不会搭理我的,但我错了。
“我这次找你,是想跟你道个别。”
我面露愧色地笑,她把玩着车钥匙的手停了下来,然后,终于掀起眼皮看我。
“你要离开?”她看似不经意地问,但面色却极尽讽刺,“是啊,你把我表哥也甩了,不离开不合情理。”
想必关夏把我与他之间的事告诉关月了。
我深吸了一口气,一边思索一边说,“其实找你来,也没什么好说的,该做的你都做了, 不该是你做的你也在做。我亏欠你太多。”
听我说着,她的表情依旧冰冷。
“我知道你恨我,但,你是这么多年我唯一的朋友,走之前,我还是想见见你的。”
“走?”这句话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她的目光这才回到我身上。
“你去干吗啊你?你躁郁症好了吗你就走?”她急脾气上来,声音大了些,引得别的客人纷纷瞩目起来。我知道她没有原谅我,但是,她也还是会关心我,人本来就是一种十分矛盾的生物。憎恶和关心,这样的情绪,关月对我都有。
所以,我忍不住笑了笑。
“我没事,病情没你们想的那么严重,而且我以前得过,所以我知道怎么照顾自己的情绪。我要是留下来了,就反而不知道怎么照顾自己的情绪了。”
“关月,我知道你很恨我。我对不起董铭阳,欠他的,一辈子都还不清。但有些话,我还是想告诉你。你是我苏静安这辈子唯一的朋友,也是最好的朋友。我从没想过有天会和你分开,我想着我一定要看你结婚,生子,做阔太太,但怎么都没想到,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
“我从来都没有郑重其事地跟你道过歉。”
“我曾希望你得到的所有幸福,都被我亲手毁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