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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瑞英看了看手表,算算时间,邑惊尘送王淑芬到家也有两个小时了,就算夜里车开得慢,现在也该回来了。
小床上孙子已经睡着,周舟躺在床上,眼睛时不时往颜溪的床上瞧。颜溪依然昏睡着,齐月如坐在床前,轻声呼唤着女儿的名字。医生叮嘱了,必须让她尽快醒过来。宋云清推脱回家拿东西,已经离开了医院。齐月如看宋云清的样子,心里也有了数,指望她来照顾女儿是不大可能了。只是让颜和平回去,帮她带一些换洗衣物和日用品过来。
“妈,我留下照顾颜溪,您回去休息吧?”
杨帆倒客气了两句,可齐月如想到他在产房前犹豫不决的样子,不信任他。她想她除非疯了,才会再一次把女儿的命交到他手上。
“不用,反正回去也没什么事情。这里由我来看着就好。”她淡淡地说,“你也回去吧,回去好好休息。明天记得把小溪给孩子准备的衣物带一些来。”
杨帆就这样走了。
冯瑞英从孩子的小床边经过,孩子小小的,比她孙子生下来的时候小多了,不过粉嘟嘟的,倒也可爱。可惜啊,是个女孩!
她走出病房,给邑惊尘打电话,连着打了十几个电话,都没有接听。她急了,想不通为什么会不接电话。除非厂里临时有事情,去了工厂。这是她唯一能想到且说得通的理由。于是给谢炜打了个电话,可那边说,邑惊尘不在厂里。冯瑞英更着急了,这个时间不在厂里,答应来医院又没来,会在哪儿呢?她让谢炜帮着找找,自己往家里打了个电话。电话那头传来一阵一阵的“嘟嘟”声,就是没人接。这才想到,邑正军可能在小区值班。于是又给邑正军打了一个电话。总之把自己能想到的所知道的,和邑惊尘有联系的人的电话都打了一遍,毫无消息。
向兰来医院的时候,已经九点多了,冯瑞英依然没有邑惊尘的消息。
冯瑞英在走廊见到向兰,她没有向兰的电话,但看到了她,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向兰,你看到惊尘了吗?”
向兰讶然:“没有啊。怎么了?”
“没什么。”其中曲折她实在不方便说,也说不清楚。
向兰走进病房,看到颜溪还昏迷着,齐月如还在一遍一遍叫着颜溪的名字,并且不时用棉签沾着水替她湿润嘴唇。
向兰打开保温瓶,将带来的饭菜放在一张方凳上,对齐月如说:“阿姨,过来吃点饭吧?”
齐月如摇头:“我吃不下。”
“不吃饭怎么行,身体会吃不消的。”她过去,扶了齐月如坐到方凳前,“你放心,颜溪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好的。”
齐月如说:“医生说今天要醒不过来,会很危险。”
说着眼泪又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向兰替她擦着眼泪:“会没事的。来之前我给谢炜打了一个电话,他说可以让他爸爸拜托一个妇产科的专家过来看看。你好好吃饭,到时候小溪醒了过来,你却累垮了,不是让她担心吗?”
齐月如感激地看着向兰:“她幸亏有你这个朋友。”
这话听在邻床的周舟耳里,觉得特别刺耳,她曾今也是颜溪的朋友。
向兰走到颜溪床前,看她的脸色比盖在身上的白床单还白,心里也难免担心。她握着颜溪的手,轻声说道:“我知道你不是个会轻易放弃的人,这不过是一个小槛,迈过去就好了。”
齐月如低头吃着饭,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吧嗒吧嗒往下掉。逼着自己吃完了饭,起身收拾碗筷。向兰看见,急忙说:“阿姨,我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