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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的道路很是通畅，也没有交通拥堵，汽车很快就在贺斯言的小区门口停下。
苏蕴的记性很好，虽然只来过贺斯言的公寓一次，但是他住哪幢楼，哪一层，她记得清清楚楚。
按照记忆到了贺斯言的房间外边，苏蕴按了门铃，可是老半晌都没人开门。
难道不在家？苏蕴暗自想。
而后，她靠在墙上，轻轻捶了捶自己的脑袋。是啊，给贺斯言的电话没有打通，怎么知道他在哪里呢？
他平时那么忙，应该会有很多事情才对。
苏蕴不由得揉了揉额角，想着……
自己真是太大意冲动了。
她以前可从来不会这样的。
她哂笑一声，带着些自嘲的意味，站直了身子，转头便走。
却不料身后的房门“啪嗒”一声，打开了。
她倏然回身，看见了贺斯言站在门口。
他身上穿着一件皱巴巴的衬衣，扣子从领口直接开到了小腹处，露出了他若隐若现的腹肌。
他靠着门框看着苏蕴，额前几缕碎发垂下，挡住了他好看的眉眼。
他星辰一样的眼眸却好似失去了神采，变得有些黯淡，透过发丝直勾勾地看着她。
片刻，他勾了勾干裂的唇：“你怎么来了？”
此话一出，他和苏蕴都惊了，他的声音简直哑得不像话。
苏蕴立刻走近他，看向他格外苍白的脸，和颓唐的神情。
他眼中血丝遍布，显得有些狰狞，下巴上冒出了些青色的胡渣，竟多了些不修边幅的颓唐美。
她抬起手，覆在了他的额头处，果然，滚烫滚烫。
“你怎么烧成了这个样子！”苏蕴的语调顿时拔高，“烧成这样你怎么不去医院呢？快，我现在就带你去医院。”
“不用了……”
“去医院！”苏蕴的态度很强硬，瞪着他，“不去医院你的病怎么会好？”
现在离得近了，苏蕴更能看清他眼底的情绪。因为生病，他周身的凌厉和傲气已然褪去，变得脆弱颓唐。
是她从未见过的贺斯言。
他明显的喉结上下滚动，黑眸看着苏蕴恼怒的脸，倏然笑了。
“医院那地方有什么好去的。”他说，“哪有家里好。”
说罢，他握住苏蕴的手腕，用力一扯，将她拽进了房间里。
房门“哐当”一声关上。
这个宽敞的公寓里，冷淡的装修风格，显得没有一点儿烟火气。
因为刚才的大力，贺斯言靠在玄关墙壁上，身体轻微晃了晃。
他揉了揉太阳穴，缓和着刚刚大脑那一阵撕裂的疼。
苏蕴完全不知道这个人在搞什么，自己都病成这个样子了，他为什么不去医院？
是在耍什么小孩子脾气吗？
正在苏蕴想着要不要将他打晕了带去医院的时候，听贺斯言沙哑又道：“能麻烦你，帮我倒杯水吗？”
苏蕴长舒了一口气，扶着他的胳膊，搀着他走到沙发边。
贺斯言几乎是跌坐在沙发上，仰头捏了捏额角。
“你稍等一下，我给你倒水。”苏蕴按着他的肩膀让他躺下，“难受就别坐着了。”
贺斯言这次很乖巧，没有挣扎，亦或是，他的确没有什么力气了。
苏蕴从厨房拿了杯子，接了一半热水一半冷水兑好，给贺斯言端过去。
贺斯言接过杯子，却不知道怎么的手一抖，杯中的水被他洒了一大半。
苏蕴立刻道：“你别动手了，我来吧。”
她扶着贺斯言半坐起来，将水杯凑到他唇边，喂着他喝下。
温热甘甜的水从口中经过喉管流入胃里，沙哑疼痛的喉咙缓解了不少，没有那么难受了。
贺斯言又喝了一杯，这才略微有了些精神。
他抬眼看了一眼苏蕴，苏蕴也正看着他，眸中有着毫不掩饰的责备。
是在责备他不爱惜自己的身体，都病成这样了竟然还不去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