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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已经黑了下来,医务室里透着惨白的灯光,时杳杳问过校医后,向裏面的隔间走去。

走廊的灯还没有开,空气中有一种消毒水的味道,穿堂而过的晚风有些凉,时杳杳低头拢了拢衣领,抬起头看见校医所指的隔间的门口站着一个人。

那个人站在阴影处头垂得极低,时杳杳恍然觉得那个背影有些眼熟。

大约是察觉到有人靠近,那个人缓缓回过头来。

居然是萧林疏。

时杳杳的脑子“嗡”的一声,没想到在这裏也能够碰见他。

一时间,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光线晦暗不明,时杳杳看不清楚萧林疏的表情。他怎么会在这儿?他是来看禹教练的?

看到时杳杳,萧林疏也微愣了几秒,很快反应过来自己还站在病房门口,于是转身抬步朝时杳杳的方向走来,还特地扬了扬手上的塑料袋。

“我来替队里取医疗用品。”他特地解释了自己的来意,颇有些欲盖弥彰的味道。

他越过时杳杳离去,留下时杳杳在原地一头雾水。

房门的隔音效果不算好,徐相长的声音模糊地透出来。

“桦青,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

听到裏面有谈话声,时杳杳向后退了两步,却阻隔不了低泣声和叹息声穿透门板蹿入耳朵。

……

时杳杳离开医务室的时候心情更沉重了,医务室旁的小花园里虫鸣不断,犹豫了几秒,她在石椅上坐了下来。

“你在想什么?”萧林疏的声音打破了宁静。

没想到,在这裏还能碰到萧林疏。时杳杳瞪大眼睛,眼睁睁地看着他在自己身边坐了下来。

“禹教练是一个很好的教练,但是为什么她……”时杳杳喃喃着,嗓子眼儿像是被堵住,没有继续说下去。

沉默了几秒,她忽然又问:“萧林疏,你有梦想吗?”

她的声音很轻,轻到萧林疏生出一种那是梦呓的错觉。

他没有回答。

时杳杳似乎也不执着于这个问题的答案。萧林疏听见她轻笑一声,继续在这寂静的夜色里自问自答,声音飘出去好远。

她说:“我没有。”

很多时候,她感觉人生像是一叶浮舟,四面八方汇聚而来的水流推着他们向前走,唯一真正能够引导其前进的,只有梦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