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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她没有。

“在一次训练结束之后,教练说我的心没有沉淀下来,她说没有热爱就没有结果。我不知道是什么意思,直到今天下午,在我质问陆晚嫦为什么要待在啦啦队的时候,我同样问了自己这样的问题……我想不到答案。”

“后来我又问自己,那我是不是热爱武术?”时杳杳说到这裏停顿下来,她能够感受到萧林疏凝视的眼神,他在等她继续说下去,“我才发现,与其说热爱,不如说是长久以来的惯性使然,我已经习惯我爸爸给我安排的训练、比赛……”

“这段时间和大家相处,我很喜欢啦啦队的氛围,所有人一起朝着一个方向努力,这样的感觉是我从来没有体验过的。”

说着说着,时杳杳笑了起来。

萧林疏看着她眼中闪烁的光芒,脸上也不自觉地浮起一抹笑,时杳杳此时正好转头,看见这个笑容时不禁愣住。

时杳杳也不懂自己为什么会和他说这些,或许是这月色太美好,也许是她的心底其实也亟待有人,在她卸下盔甲的时候,能够陪伴在她的身边。

而这个时候,刚好萧林疏在这裏。

大概就是这样,而已。

萧林疏将时杳杳送回家后再回到家时,已经是一室漆黑。

在回房间的时候,听到外婆的房间传来打电话的声音,他脚步一顿,依稀听到母亲要回国的消息,心裏燃起一些自己都说不清的期待。

“……都已经回国了,怎么就不能回家了啊……我身体好不好不需要你管,我都是半截入土的人,看不看都是这个样子,但是林疏……”

房间里,外婆的絮叨骤然停顿,应该是被电话那头的人打断了。

萧林疏控制不住地又向那扇门靠近几分,模模糊糊的对话被房门阻断,他听不真切。

“我是不懂什么梦想什么事业,我只知道林疏是你儿子!十月怀胎、你生下来的、被你丢在秋澜十几年不闻不问的儿子……”外婆有些哽咽、有些气急败坏、有些口齿不清,还断断续续地说着,“当年你一声不响就离了婚一个人跑去美国,就连仕兴都知道偶尔关心一下我们祖孙俩!”

萧林疏在听到父亲萧仕兴的名字时眼神止不住一黯,他的手搭上了门把。

“你怎么就这么狠心啊……纪舒……”外婆拖长了尾音哀号,像一把生锈的刀,钝钝地割在他的心上。

他慢慢地收回了手,紧了紧拳头,头也不回地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直到靠在门板上的时候,他才像是终于逃脱什么一般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他的正对面有一个立架,蒙胧的月色薄纱一般温柔笼罩其上,上面摆满了用相框框起的排列整齐的各种奖状、证书,还有奖杯……

那是几年前得知母亲要回国的消息后,他特地整理出来的。

萧林疏想起在医务室病房外听见的禹桦青和徐相长的对话。禹教练的声音中有着浓重的忧伤、愤恨和不甘:“这曾经是我的梦想,我可以在赛场上做一整套动作下来不需要喘气,我现在却连在学生面前solo一段动作都做不到。我的手一到阴雨天就提醒着我当初发生的事情;我一闭上眼就能看见医生那张遗憾的脸为我的啦啦队生涯判了死刑,告诉我我再也回不去赛场!为什么?都是她,是她熊纪舒,是她毁了我的梦想,是她为了上位不择手段害我摔断了手!断送了我的啦啦队生涯!”

他有些不解,忽然想起了聊天时,时杳杳困惑的脸,他也同样不明白,究竟是因为什么,让他的母亲抛弃一切留在国外,为了她的啦啦队事业……

还有禹教练,她们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那些已经消散在时间里的秘密,还要再过许久才会被揭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