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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馆内,时杳杳刚刚把大家送走,一直不见踪影的萧林疏悄悄出现在她的身后,她吓了一跳。

“你躲在这裏干吗?”

萧林疏抱胸挑眉:“我可是一直站在这儿。”

撒谎!时杳杳在心裏反驳,却没有纠结这个问题。她是个藏不住事的人,就连中午吃饭的时候目光也是逮着机会就往父亲和萧林疏身上瞥。

“萧林疏,你认识我阿爹?”

萧林疏沉吟半晌:“我以前在你们家武馆学过武。”看她一脸惊悚的样子,笑道,“你应该是没有印象的,那时候你忙着准备青武赛。”

时杳杳回忆了一下青武赛的那段时间,实在是想不起有萧林疏这么一个人。

萧林疏也不多说,眯着眼岔开话头:“你还没有告诉你爸你参加了啦啦队啊?”

不怪萧林疏想得多,实在是时杳杳今天对啦啦队这个词警惕得就像是遇到猫的老鼠一般。

时杳杳一缩脖子,讷讷应了。

“我不敢告诉他,我不知道他会是什么反应……”她擤擤鼻子,声若蚊蚋。

萧林疏看着面前的少女,夜风把她的短发吹得有些乱,散在光洁的脸庞上。

恍惚间,他像是看见许多年前她在武馆里打桩的场景,那时候他的唯一想法是:那该多疼啊!那时候的她在同年龄的女生里算是比较高的,却也够不到木桩最上面一层的把手,可她带着稚气的脸上有与年纪不一致的森严。

日复一日每天一丝不苟,直到青武赛结束,武馆里她捧着亚军的奖牌奖杯给那个虎着脸的馆长也就是时父的时候,眼睛里隐隐有了一丝期待。

那时候他不懂她期待的是什么,现在他才明白,那时候她也许在内心深处希望能够得到她阿爹的认可吧,哪怕是轻飘飘的一句“不错,下次加油”也是好的。

时杳杳应该是一个把父亲的态度当作准则的人,渴望敬仰的父亲承认她、支持她,父亲对她的认同在她心中意义深刻。

“你放心吧,你阿爹早就……他不会怪你的。”萧林疏在心裏骂了句笨蛋,他想起刚才在内室看到那一立柜的奖牌奖杯时,时父虽然一脸肃然,但是仍掩不住眸中骄傲的光彩。

在时杳杳瞪大圆溜溜的眼愕然望着他的时候,他说了一句更加让她不可思议的话:“你是他的骄傲。”

时杳杳揣着满肚子的问号回到内室,萧林疏并没有解释最后丢下的那句话就走了,她也摸不准他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带着满脑子的问号经过内室的时候,她父亲正坐在蒲团摆弄一个墨绿色的锦盒,时杳杳认出这是萧林疏交给父亲的,不由得好奇地打量了几眼。

“过来看看?”时父抬眼扫了她一眼,看得出他心情还不错。

时杳杳从善如流地走过去蹲坐在逆手席的蒲团上,好奇地探头凑过去瞧了一眼——茶叶。

时父素来有两个心头好,一个是祖传的家业——武术,还有一个就是茶,就连现在他们所处的这间会客室都被装饰成了茶室的样子。

时父用茶则从锦盒里细细挑了些出来,送到时杳杳面前。

时父爱茶,连带着时杳杳也没少了解这些茶,经常就是他泡茶前先给她认,认完了,他泡好了给她闻,闻完了,他再喝……

好像不走这么一套程序,他就喝不出茶的甘香一样。

她习惯性地凑近仔细瞧了瞧,色泽翠绿,香气浓郁,扁平细长。

“龙井?”

时父满意地点点头,咂咂舌:“特级雨前龙井啊……”末了又皱眉,这一盒在市场上还不知道能被炒到多高的价。

午饭前,萧林疏拿着一盒子茶交给他的时候,只是平淡地说:“时师傅,这是今年我家的茶庄里新出的茶叶,记得您爱茶家里特地嘱托给您带过来……”

那时候,时父不知道自己收下的是这样一份珍品,好的茶叶从来有市无价。

时杳杳这时候才知道萧林疏家里原来是做茶叶生意的,转眼看到自己阿爹义正词严地念叨着还是还回去吧,却又明显肉疼不舍得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