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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衍立马住嘴转身走开。

张衍奇奇怪怪的态度,让时杳杳摸不着头脑,转身却发现萧林疏已经不见踪影。她探着脑袋在四周寻找,看见萧林疏正往研武馆内室走去。

古色古香的内室,横梁和室内摆件都是暗红色的木头所造,正中央训练场地的软垫上绘的是熟悉的图腾,墙角立着几个光滑锃亮的木桩。

内室没有太多东西,一目了然。

时杳杳偷偷跟过去藏在门后探头探脑。

萧林疏正在与时父说话。室外太嘈杂,时杳杳就算是竖着耳朵也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她只看到萧林疏从背包里掏出一个墨绿色的盒子递给她父亲,她父亲几番推拒后脸上难得地露出了笑容。

吃过午饭,彦使楚也过来了。

丁若莹望了望彦使楚身后,问道:“陆晚嫦呢?”

她可记得在他们偷偷商量要来找杳杳的时候,陆晚嫦黑着脸责问的样子——“去找时杳杳怎么没人通知我?”

“有人通知你,你会去吗?”丁若莹理所当然地回,自从去吃涮羊肉那一次后,陆晚嫦就坚定地拒绝了所有集体活动,美其名曰拒绝低级趣味……

“你们直接跳过我和我拒绝那能一样吗?”陆晚嫦的态度永远那么嚣张。

“那你去吗?”丁若莹憋着一口气生生被她气笑了,耐着性子问。

“不去。”陆晚嫦将头撇向一边严词拒绝。

丁若莹算是明白了,这货完全就是在这裏找存在感来了,索性直接不理她,继续和大家商量。

最后陆晚嫦接了个电话就要走,还是彦使楚强拉着又问了一遍要不要一起去,她干巴巴丢下一句“再说”就走了。

彦使楚因为上午做家教,所以和陆晚嫦约好了吃过午饭再过来。丁若莹问陆晚嫦来没来,存的也是挖苦的心思,她觉得像陆晚嫦这样的大小姐,大把的时间逛街购物都嫌不够,怎么会苦巴巴地来这裏献爱心。

“她突然接了个电话,好像是她爸爸回国了,已经到机场了,要她去接。”彦使楚有些不自在但仍然好脾气地解释。

丁若莹“哦”了一声算作了解,没有将陆晚嫦的去向放在心上,倒是感慨了一番多情总被无情恼,又被自己文绉绉的酸腐气恶心了一把。

彦使楚其实撒了谎,他与陆晚嫦会合后她确实接了个电话,还是手机在她的包里响了至少十分钟后,在他的提醒下她才不情愿地接了电话。电话备注的人名姓陆,叫什么他没有看清,他猜测是她的爸爸。

陆晚嫦显然不怎么高兴,这种不高兴延续到挂断电话之后。

彦使楚见证了陆晚嫦与电话那头的人针锋相对、唇枪舌剑,还有一种即便是和丁若莹争得脸红时都没有爆发过的愤怒,最后挂断的时候电话裏面的咆哮声把他吓了一跳。

“你就这么挂了?”

“不用理他。”陆晚嫦神色淡淡地随意把手机塞回包里。

他却敏锐地感觉到由那个电话触发了她的低落情绪。

果然,没多久陆晚嫦就说:“我不想去了。回家了,开学见。”

……

彦使楚正在回想陆晚嫦到底出了什么事,被肩上忽然拍下来的力道吓了一跳,一回头,是时杳杳。

时杳杳笑道:“你怎么来了?今天不用带学生吗?”

“我请假了。”他笑着解释。

“你还特意请假过来的啊?”她惊讶道。

“学生下午正好也有事。”

城西歌剧院后台休息室。

西装革履的男人自挂了电话已经在镜子前站了许久,他望着镜子里自己因为暴怒而有些散落的头发,沾水后靠近镜子小心地捋顺,试图让油亮的发顶显得一丝不苟。

在收回身体错眼看到自己眼睛时,微微一愣,他发现自己的脸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也爬上了岁月的痕迹,想起刚才陆晚嫦在电话里指责自己一心只有事业,他在这一瞬间有些脱力。

已经过了那么久,曾经那个抓住他一根指头才能站稳的小女孩现在一心只想推开他了。

他叹了口气,站直身体,从容地甩了甩手上的水渍,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方巾,细细擦拭,末了理顺衣角,对着镜子正了正领结,显得极有教养。

副手带着一个金发碧眼的男人走了进来,恭敬道:“陆团长,表演已经结束,我将France先生带过来了。”说完,便礼貌地退了出去。

关门的瞬间,将门外爆发的欢呼和掌声也隔绝在外。

“M. Lu,Un spectacle superbes à……”France毫不掩饰自己的赞叹,表达自己对这场精彩演出的欣赏。

陆远山矜持地笑着,笑容里多了些往日不曾出现的无奈。

France是芭蕾舞界首屈一指的编剧,也曾是他亡妻、陆晚嫦妈妈的芭蕾舞启蒙老师。

在得知France带领的舞团今年下半年在中国有巡演时,他费尽周折请他过来可不单单是让他来看自己舞团表演的。

陆远山心裏明白他的舞团在国内虽然首屈一指,但是在国际舞台上实在不算什么,他想将陆晚嫦推荐给这位芭蕾舞届的名宿。

但陆晚嫦却拒绝了,说什么要参加啦啦队没有时间。

这个理由让他十分恼怒和挫败,什么狗屁啦啦队,这种不入流的运动哪有什么出路!

他在心裏暗自做了一个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