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记着,你家主子喝下的蜂蜜,是那个叫红芍的姐姐送给你的。思慕公主喝下了蜂蜜,身体不适,让你去找太医来救命。你在偏殿附近没寻着人,便跑远些想去找大夫,谁知道却在中途被别人打晕,不省人事了。”
钱倧在前面领着路,却不时回头看我,眼睛里流露出一股不自信,他左顾右盼,似乎觉得监牢里有些不对劲。
红芍,我并不认得,但是她的名字我听过。她和绿汾是姐妹,绿汾跟着吴婕妤,而红芍是季淑妃宫里的人。
她不知思慕公主为何中毒,中了什么毒,但却巧妙地利用这一点成功嫁祸给我。若这一切,都果真是她做的,那尹德妃这个角色也确实狠了些。
少女下了毒,离开了偏殿,偏殿管事的其他宫女发现了思慕公主浑身僵硬,有些不对劲,而赶紧把这件事报告给了要暗害我的人。
因为我的监室里亮着火光。明亮亮的光从门里透出来,感觉那里是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到这个份上,即便想要硬着头皮撤退,也来不及了。
“这些事,你为何让我去说?”
目前,想要捉到尹德妃的把柄,似乎很难。以尹德妃的手段,恐怕早已经把证据毁灭了。相对而言,季淑妃则伎俩太浅。尹德妃只有慢慢来,但早已对我按捺不住的季淑妃却不可不早些除去。
是,我冷笑,这裏面最不可或缺的人,就是尹德妃。
她安排我一个人站在树下,那里正是去偏殿的必经之路,然后按照安排,等泽新辰一进偏殿,就让两个宫女透露出这个消息给我。
牢门向我和钱倧打开,屋子里赫然坐着王者,他正傲然地坐在那,用一副标准的礼节性笑容对着我和钱倧。
我没有否认。人最怕的就是狠下心肠吧。我回望钱倧,脸上的笑很招牌:“循王爷,你不是要和我做同盟么?这点诚意还是要拿出来的。更何况王爷不就希望越乱越好么?我若是把季淑妃拉下水,对于你来说也不见得是件坏事吧?”
“好!”我嘴角浮现出狡诈的一笑,“你想不想救你家主子?”
然后御林军闯入,我则躲入了对面的厢房里。再之后的一切,恐怕都在尹德妃的意料之中。
“当……当然!”那少女虽然心生怯意,但一听到主人两个字,就不知哪里来的动力,顿时把监狱里的阴愁给化的七七八八了。
相比于心肠歹毒的季淑妃,尹德妃懂得如何隐忍,懂得在什么时机给出致命一击。我从来都觉得尹德妃的智商颇高,她知道如何在宫廷里保存自己,如何巩固自己,现在,我对她又多了一层认识,那就是她知道如何隐藏自己,让自己的敌人在不知不觉中进入自己设下的圈套。
我没想到思路会如此的清晰,一口气说下来,替少女安排好口供。这样简短的假口供,对于少女来说并不至于太难。
好歹毒的女人。好机敏的心思。
不对,应该说,他猜到我想干什么,只是有些不相信罢了。
倘若她知道我能布局设陷阱引季淑妃入瓮,必然会对我小心防范。尹德妃是个小心谨慎的人,她一出招,就必是要致人于死地的。我若是没有完全的把握,自然得隐忍着,搞不好,就被她反击了。
“你刚刚说那宫女叫什么?”
不错,由我来解释思慕公主的中毒事件,确实要清晰明了。那钱倧又怎么会懂蜂蜜有毒这档子事?可是我若是出面,只怕也会被人揪住报复季淑妃的辫子,徒增怀疑。而我之所以要隐藏的最重要最真实的目的,是不想让尹德妃察觉到我。不想让她知道我已经洞悉了她的行径。
看到钱倧的脸渐渐阴沉,泛着白色,就仿佛是一面镜子照映着我的内心,我的心也在沉沦。
思慕公主若是出事,宫女要报告的人就只有尹德妃吧?中秋晚宴也是她来主持的,想要瞒住思慕公主中毒的事,对于她来说也不是一件难事。更何况,尹德妃并不知思慕公主所中的毒必死,假如她没有诱拐我成功,她假装不知此事,即便被人发现思慕公主中毒,也断然不会归结到她头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