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此,我不禁有些好笑。
谁知钱佐却又迅速恢复惯常的冰冷,踱步到桌边的圆凳坐了,一双眼依旧没有从我的视线上挪开,似乎不能放过任何一个捕捉我心思的瞬间。他说,“你知道朕指的什么,昨晚上,钱倧。”
他话一出口,立马就把我吓了一跳,强撑的心思顿时荡然无存,他知道!他竟然知道钱倧来过这裏?那么昨天晚上难道根本就是他?他根本就不是那个傻钱佐?
我倒抽了一口凉气,探问道:“皇上你想说什么?”
钱佐眼里精光一闪,说道:“这么看来,钱倧果然来过这裏?戴悠梦,你是不是该收敛点。要不是看你……”
“看我什么?”我脱口而出道,心裏却稍稍放松,看来钱佐并不太清楚昨晚上的事情,否则他又何必多此一举问我,在他眼里,倒好像我只是一个不守妇道的女人似的。或许他在被我脑袋敲晕的瞬间,看到了钱倧的样子,所以隐约有些记忆吧。
“看在你病没好,朕就把你送回冷宫去!”钱佐说出话来一点震慑力都没有。
我一时哑然,心裏想着血伏参的事,却不知找什么借口问钱佐。却听门吱呀一声开了,欣欣走了进来,看到钱佐在我房里,顿时一愣,赶紧跪倒在地,说道:“奴婢也不知怎么,就在厨房里睡着了。奴婢该死……”
钱佐眉头一皱,朝她挥了挥手,“快去把药端来。”
欣欣见钱佐没有怪罪,已然是万幸,赶紧又撤了出去。倒是钱佐,满腹狐疑地看着我,恐怕他心裏是越来越糊涂,昨晚上的坤宁宫里处处透着一股子邪门,他不禁又返转头,看着这间房间,似乎隐约有着打斗过的痕迹。
他转向我,眼中的厉色更甚了一筹,我正想着该怎么和钱佐说,却听外面有一个阴阳怪调的声音响起,对着裏面说道:“皇上,三百里加急快报!”
尽管是太监的声音,但声音里却透着急促,钱佐一愣,似乎许久都没碰到过这种事,越国已经平平安安过了许多个春秋,周围也都是相安无事。
钱佐一下子没反应过来,直对外说道:“念。”
于是就听见那太监高声朗道:“耶律德光亲率辽军南下!”
“什么?”饶是一向镇定的钱佐此时也忍不住脸色大变,甚至会失声说出话来。我心底一沉,没想到钱倧所说的果然是真的。契丹真的开始对晋用兵了!
看样子,钱佐倒还不知道这件事,也难怪他会这般惊讶了。也怪不得昨晚上钱倧的神色有异,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钱倧进来却变得畏畏缩缩,恐怕也是跟此有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