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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云钦笑着要接话, 谁知门口忽然有人“呀”了一声, 原来贺竹筠刚才去了盥洗室未在病房, 这时候回来, 刚推门而入, 就撞见二哥亲吻二嫂的小腹, 一下子愣在那里, 等反应过来, 又害羞又好笑, 忙不迭退了出去, 顺手还关上门:“哎呀, 二哥怎么这样。”
红豆万想不到会被四妹撞见, 简直要羞死了, 拍打贺云钦的胳膊一下:“都怪你!”
贺云钦故意嘶了一声, 被四妹看见了又如何,他和红豆是夫妻, 就算再亲昵也天经地义, 等门一关, 仍低下头亲个不够:“明明是四妹不对, 怎倒怪起我来了。”
红豆是见识过他的厚脸皮的, 竖着耳朵听了一会,毕竟在病房, 不止贺家人,医护也随时可能会进来, 便轻轻推他道:“回去再给你亲, 你先松开我,我们好好说说话。”
回去再给他亲……贺云钦笑了起来,故意皱着眉,勉强同意道:“好吧。”
抱着用力再亲一口,慢腾腾松开她:“不过我先提前说一声,回去可就不是这个亲法了。”
红豆将脸板住,扶着他帮他重新躺好:“都伤成这样了还这么坏。”
贺云钦目光根本舍不得离开她的脸,躺平后,低叹道:“才两天不见,感觉像隔了一辈子似的。”
说这话时,抬起另一只手,先是捏捏她的耳垂,又捏捏她的鼻子,目光近乎摸索,像是要确认自己究竟是不是在做梦。
他的举动未免有些孩子气,红豆胸口一酸:“何止是一辈子,我感觉过了千年万年,你知不知道这两天我有多担心……”
贺云钦拉过她的手放在唇边,歉然道:“战事突然提前,我们准备不足,在北区的时候我无时无刻不担忧家里,尤其牵挂你,只恨走前没做安排,倘若我不能回来,父母年事已高,你还这么年轻——”
他定定望着她,胸口又酸又疼,突然有些说不下去了。
头回见贺云钦失态,红豆也险些落泪,可见这几日对他而言,同样如身处炼狱般难熬。正是败国丧家之际,各地兵连祸结,北平天津相继被攻克,若是上海也沦陷,近半江河都会失守,覆巢之下焉有完卵,真到了那一天,任谁都不能独善其身。
八千根金条牵动几方人马,一寸山河一寸血,换作她也会这么做,可就算有再强的信念做支撑,真到了面对生死的那一刻,不管对他还是她,无疑都是残忍至极的考验。
若是他不能回来………不不不,她失神一瞬,旋即压下胸口凄惶的念头,怒道:“你敢不回来。”
贺云钦涩哑地一笑,到底将她搂回怀中:“我不敢,说好了白头到老,我们才做了不到三个月的夫妻,我还没亲眼看到你变成老太太,怎舍得就这么死了?就算爬我也要爬回来的。”
她含泪埋头在他颈间,一动也不动,两个人都沉默着,相识不到半年,成亲不足三月,因为两人性情都太骄傲,虽然彼此吸引却难免摩擦,然而真到了最艰难的处境,这份感情却越打磨越璀璨。
好在最痛苦最黑暗的那一刻他们已经挺过来了,到了这一瞬间,两个人灵魂无比契合,彼此紧紧依偎,即便无言也心意相通。
不知过了多久,贺云钦感觉到颈间有温热的东西淌下,知道那是她的眼泪,心中更是憾动,明知这眼泪缘自感慨,仍不忍至极,抬手给她拭泪,逗她道:“这个孩子来得的时机太特殊,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贺炮火’。”
红豆果然破涕为笑:“呸,你才叫‘炮火’,好歹是我们的第一个孩子,你这做父亲的能不能用点心想名字。”
贺云钦捧着她的脸颊,笑了笑道:“那就叫‘相思’,或者叫‘大月亮’。
红豆哭笑不得:“‘相思’也就算了,‘大月亮’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