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森的地下宫殿,无数道蛇在宫殿外徘徊盘旋。然而在地下宫殿的密室里,却燃着一道七色火球,带起一股柔和的气息。
一位面色慈祥的老人,轻轻咳嗽着,手上掂着那朵七色火球,缓缓走出密室。而密室外,赫然跪立数百人。
老人淡淡地说:“都起来吧。”
左首一个穿黄金盔甲的战士站起来,垂首说:“禀告邪皇,龙天国国王的使者驾到。”
那老人脸上露出祥和的表情,说:“既来了,就是地教的朋友,有请。”
却是宫殿门口缓缓走来一位锦衣使者,他将手上的金盒打开,裏面闪着无数珠光宝气,那些珊瑚月、凝玉花,都是价值连城之物。随后那锦衣使者跪立在地,轻声说:“龙天国希望能和地教井水不犯河水,相安而处。”
那老人脸上露出淡淡的笑意,说:“龙天国王是正式承认了地教的地位吗?”
“若地教能在关键时刻,一同抵抗大沙国的入侵,龙天国愿奉地教为国教。”
“我地教从不乘虚而入,你且告诉龙天国王,地教身为龙天国一员,虽为邪教,可是若大沙国侵入,地教势必不会旁观。至于国教一事,就请作罢。”那老人微笑着说:“至于那些礼物,我便收下。”
锦衣使者面色恭敬地说:“地教并非邪教,龙天国王是慧眼识珠。”
那老人缓缓摇头,说:“地教就是邪教,以后势必会灭亡六大世家,统一龙天大陆的武林位置。”他的话音平淡,可是却有说不出的压力,让那锦衣使者全身汗涔涔而下。
送走了锦衣使者后,却是那黄金盔甲战士继续说:“禀告邪皇,有位乞丐求见,不知为何事?”
那老人含笑说:“有请。”
一位衣衫褴褛的乞丐走到老人面前跪下,老人面色依旧如常,无论对方是什么人,他都心平气和地召见,不分对方身份,不分事情大小。
乞丐低声说:“我想加入地教。”
老人柔和地说:“地教三大规矩你可知道?”
“完全服从邪皇,邪皇之下任何人违令同责;誓死维护地教名誉;不得恩将仇报。”那乞丐侃侃而谈。
“那你去天行堂吧。”老人脸上露出一丝微笑。那乞丐当下低声称谢。
此时,忽然从宫殿外闪电般飞入一个身影,然后跪立在地:“八百里加急。”
老人神色微变,轻轻叹息了一声,说:“他还是出事了。”他反手一招,那身影手上的信笺已凭空飞到了老人手里,而老人缓缓走入密室里,身形有说不出的萧瑟。
等老人走进密室,那宫殿里数百人,都静立不动,没有发出一点噪音。
密室里,老人双手颤抖,面色渐渐惨白,犹豫了一下,还是轻轻拆开那信笺,却见上面有一行字。
禀:风乱兴阻截萧乘风,身死。
老人缓缓闭上眼睛,轻轻叹息着:“兴儿,四岁那年,你学会第一套剑法,整个地教为你兴奋;七岁那年,你已可以和龙天大陆三流的剑客对抗百招;十一岁那年,你在耳边告诉我,你最喜欢的事情,是坐在我的膝盖上。”他神情疲倦,语气有一种神秘的温情:“十三岁那年,你将融合魔法学的炉火纯青,十六岁那年,你已突破了圣龙斗士的地步,你是我最心爱的儿子,也是我见过最为聪明的神童。”
说完这些,这位老人睁眼凝视着自己指尖上那朵一直没熄灭的七色火焰,然后缓缓在那信笺的最后写下几个字,而那笔尖颤抖地厉害。
“轻视敌人,死有余辜。”
老人对火焰轻轻呵了一口气,说:“你以为封锁住地教的消息,就可以瞒得住我吗?你太自负,用半个月仿真出对方的剑招,可是你忽略了一点,红粉心法才是最可怕的,可是我不愿提醒你,因为要想成才,只有自己去担当。失败了,就是死亡。”
老人缓缓走出密室,走在当中的龙椅上,柔声说:“请下一位使者。”
周围的所有人,只觉老人的声音,充满了说不出的祥和,似乎将他们都当成儿子一般。他们心头感动,一时说不出话来。
小云冲出去的时候,忽然觉得身后被一股温热的力量注入,身体竟如同飞一般,瞬间已掠到那鲛蛇的面前!
而身后,传来焦急而绝望的声音:“小云!”那是他的姐姐花含萱的呼唤!
还有无数愤怒的声音,那些好像都是镇上几位大叔,还有小云最为景仰的骑士们的怒吼!可是他们眼睁睁看着小云扑过去而无能为力。
小云此刻什么也顾不得了,他脑海里只有面具哥哥说的,先砍对方的眼睛,然后再砍脖子!
周围像是绽放了无数花朵一般,而小云手里的剑,不由自主地带起了满天的光影,闪电般挥舞而出!
像是一朵花朵绽放在鲛蛇的眼睛上,随后鲛蛇的眼睛射出浓浓的血来!这一剑下,那鲛蛇来不及反应,眼睛已被刺瞎。
还没等鲛蛇反应过来,小云反手一剑继续挥去!那把龙风剑,带起一道神龙般的火光,将鲛蛇的脖颈割成两半!
顿时,那鲛蛇身首两异,而它的血,倏地喷了小云一身!
满身是血的小云,战意更甚,只觉体内的真元无比充盈,他口里哇哇叫着,兴奋无比。但见他剑光飞舞,光芒四射。那鲛蛇的鳞甲何其坚硬,可是在他的剑下,却如豆腐一般被随意切割!
也不知砍了多久,小云忽然惊醒,回头发现其他人都目瞪口呆地望着他。而身边的鲛蛇,早变成无数碎块。
小云向来最崇拜的骑士走到他身边,惊叹地说:“小云,想不到你暗中学得这样一身好武艺!太厉害了!”
小云只觉全身热血奋勇,这还是别人第一次这般为他惊叹,他松了一口气,顿时全身虚脱,人猛地倒在地上。而花含萱连忙扶起他,施展白光,发现小云没有受伤,只是真元虚脱,她安下心来,将那龙风剑捡起,走到萧乘风身边,感激地说:“谢谢你。”
花含萱知道小云必是被眼前这位面具人所帮助,当下又说:“若非是你,恐怕镇上的人都凶多吉少呢。”她脸上还是恬静笑着,像是完全忘记刚才自己和死神擦肩而过。
萧乘风只觉如沐春风,他微微一笑,接过龙风剑;他本想离开此地,可是当看到花含萱诚恳的表情,终于还是答应去祭师院呆上几天。
当夜,祭师院外施然站立着雪海滨,此刻她已取下人皮面具,露出绝美的容颜。她看着天边的月儿,忍不住去咬着樱唇。
回忆里,那是多么美好的一夜,“萧乘风”静静听着她的琴声,她弹错了节奏,而“萧乘风”为免她出丑,作出一副陶醉的样子。那个夜晚,新月轻柔,犹比今日。
是不是只有在回忆里,那一切才最美好呢?这连续两年来情感的累积,只都是因为那曾匆匆一次的相逢,而这两年来,她不断在脑海里修正着“萧乘风”的模样,修正成最为完美的男性,修正到最后的情况是:当他见到自己,会拼命扑过来,把她抱在怀里,如同当初暧昧的场景一样。
那自己,给不给他抱呢?那时的小雪海滨,一直在犹豫这个问题。
而如今,她心目里反覆比较着两位男子,只觉头脑里一片混乱。还有一位是口吻里带柔和微笑、可是没见过面容的绝代少年,每当和这位萧乘风一起,雪海滨就觉得自己的心在被陷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