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大人,卑职这主簿做了十六年了。”
贾琼惊讶道:“哟,那你可是老前辈了。
我那两个师爷对你评价甚高啊,怎么这么多年都没升迁呢?”
柳纯听到这里心里安稳了不少,笑道:“卑职只是个秀才,因为是长安本地人,三十多年前进了县衙做书吏。
能升到主簿已是皇恩浩荡了,卑职不敢再作他想。”
贾琼点点点道:“本官新上任,手下没有合用的人。
我看你倒挺识趣的,比那个黄汴顺眼多了。
以后好好当差,我不会亏待你的。”
柳纯闻言大喜,忙说道:“卑职愿为大人执鞭坠镫,甘效犬马之劳。”
贾琼笑道:“很好,那你就跟本官说说,黄汴有什么违法之事吧。”
柳纯闻言一滞,尴尬的说道:“大人,卑职不知黄县丞有何违法之事啊。”
贾琼闻言笑容顿时一敛,声音也冷了几分:“你可要想好了。
不管你说或者不说,黄汴本官都是要办的,这个举告之名也会安在你头上。”
柳纯吓得直接就跪了,他哀求道:“大人饶命啊,黄县丞的女儿可是忠顺王的爱妾啊,小人怎么敢招惹他。
我上有七旬老母,下有八岁幼子,您大人有大量,就放过我吧。”
贾琼撇撇嘴说道:“只要证据确凿,别说他女儿是忠顺王爱妾,就算黄汴自己是忠顺王爱妾本官也不怕。
我今天要杀鸡儆猴,你要是听话,帮我除掉黄汴,本官保你无事,还能保举你当县丞。
你要是不听话,若我这次扳不倒黄汴,你猜他会不会放过你,到时你可别指望本官救你。”
一刻钟后,贾琼和柳纯回到大堂,贾琼拿着柳纯的证词坐回公案后。
黄汴发现柳纯回来后,眼神一直刻意躲着他,心里顿觉不妙。
这时贾琼冷冷说道:“黄汴,你可知罪!”
“下官不知。”
黄汴强装镇定,但是声音已经颤抖起来。
他那点事儿柳纯可是知道得一清二楚,要是柳纯真出卖他,那他可就完了。
不过这柳纯胆小怕事,黄汴却不信他真的敢出卖自己。
贾琼冷笑道:“不见棺材不落泪,潘宜,卫欢,你们跟柳主簿去取账本。”
“诺!”
两名锦衣卫带着柳主簿出了公堂,贾琼坐在太师椅上闭目养神,黄汴却已经是汗如雨下。
他想让人去通风报信搬救兵,但是娄毅,肖翎两人死死盯着他,让他一点机会都没有。
过了大约一刻钟,柳主簿三人就带着几本账册回来了,都是柳纯这些年偷偷记录下来黄汴的违法行为。
贾琼随意翻了翻,悠悠说道:“黄汴,你将常平仓的新粮偷换成陈粮。
再上报粮食霉变,将陈粮卖掉买新粮补充,每年获利多少?
你巧立名目,强收商户治安管理费,清洁费,每年又获利多少?
你利用招待上官的名义,用公帑买宅院,养外室,又花了多少?”
还要让本官说下去吗?还不速速认罪,难道要让本官大刑伺候不成。
本官最后再问一遍,你招还是不招?”
黄县丞此刻已经濒临崩溃了,但他还是强撑着说:“本官是八品县丞,有举人功名,你一个小小县令有何权利对我用刑!”
贾琼闻言冷笑道:“本官没有,诏狱有没有,如果你想进去尝尝滋味,本官今天就成全你!
潘宜,卫欢,把他送到北镇抚司严加审讯!”
这句话直接成为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黄汴彻底撑不住了。
现在认了罪,有忠顺王在他顶多蹲几年大牢,进了诏狱他能不能活可就难说了。
他赶紧跪地认怂喊道:“大人饶命啊,我招,我全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