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尨背过身去,嘱咐,“就地取柴,烧一些温热的水喂给他们喝,一次少喂。”
一阵忙活过后,有人惊喜的大喊,“醒了醒了……”
梅尨也不顾男女大防,问,“仇副将在哪里?”
那人嘴唇都被冻裂了,说话牵动嘴唇,却没有丝毫的血流出来,他还是强撑着,“我们被匈奴人发现,情急之下走散了,我们这几个人误入山谷,勉强逃过一命,分开时,那些匈奴人朝着仇副将追去。”
“你们在哪里被分散的?”
“距离清河里百里的龙脊山。”
梅尨站起来叫蒙桩,“带十几个兄弟送他们回去医治,要快!”
“那将军呢?”
“我去找仇副将,兴许还有希望!”
蒙桩皱眉头,“不行,我们的任务就是保护将军。”
梅尨看着突然严肃的蒙桩,一向不正经的蒙桩难得严肃,“送回去的及时,他们还有救。我现在要你们分出一半的人手送他们回辽关。”
但梅尨心里知道,看他们的样子被冻应该有十二个时辰了,她不知道能不能将人就回来,但是有一线生机也是好的。
不管蒙桩犹豫,梅尨翻身上马,葛白拍了拍蒙桩的肩膀,那张冰块脸显出些许自信飞扬,“快带着兄弟们回去吧,将军交给我。”
翻身上马,跟在梅尨身后纵马朝前而去。
蒙桩看着梅尨带着十几个人走远,下令,“每一个背着一个兄弟,中间没有休息,急速回辽关。”
……
北风吹雪,空旷的能望见几十里外的人烟,一马平川的雪地上围着一群人。
当中模样凄惨的正是梅尨苦苦找寻的仇阙,不同于身着厚皮貂毛皮衣的匈奴人,他身着一身弯刀砍破的烂铠甲,头盔在匈奴手中抛来抛去,自己则披头散发的趴在雪地上,血污的手去够躺在前方的剑,匈奴士兵嬉笑的将剑一会儿踢向他一会儿又踢的离他一些。
如此反复逗弄。
仇阙肿胀流血的眼睛一刻都没离开他的剑。
在他身旁是和他一同出来的兄弟们,胸腔脑袋上伤口流出的血已经被风雪覆盖,白的红的,染成了仇阙的悲哀和不甘,他要拿到他的剑,站起来,杀了这些人。
铁伐戎丹将一切看在眼里,敬仇阙是一位英雄,上前阻止逗弄仇阙的那名匈奴,用匈奴语说道,“他也算一位汉子,给他一个直接吧。”
匈奴人不敢不听话,揪起仇阙的头发,将弯刀横在仇阙的咽喉处,就要动刀。
却被一声不算柔美的女声打断,那声音能听出几分颤抖和遥远,在这空旷的地界竟产生回响。
“住手……”
铁伐戎丹回头看向远处行来杀气腾腾的人,一张脸如春雪消融,期待的看着那人越来越近,甚至还有些迫不及待的迎上去。
用比两年前顺畅的汉话说道,“没想到能见到你,这两年听闻你打的几场仗,你进益很大,迫不及待的想把你带回我的大帐,做我的夫人,是夫人吧,你们汉话是这么说的吧?”
已经冲到铁伐戎丹身前的梅尨一挥剑,骂道,“滚开。”
没伤到铁伐戎丹分毫,梅尨就被眼前的场景不敢再乱动了,梅尨弃了剑。
因为匈奴人将刀架在仇阙喉间,威胁的看着梅尨。
铁伐戎丹掸了掸胸前不存在的灰尘,走上前来,将梅尨的脑袋硬掰向自己的怀中,笑的得意,“我的大帐欢迎美人,尤其是能征善战的美人。”
仇阙用仅存的力气去自刎于弯刀,眼尖的铁伐戎丹及时提醒,“别让他死了,否则美人可就不香了。”
梅尨被挟持的坐上了铁伐戎丹的混血宝马,回头看着同样看着她,只能被拖着走的仇阙,跟铁伐戎丹说,“给他一匹马,帮他治伤,要是他死了,我也就死了。”
铁伐戎丹不在意的哈哈大笑着,“给他一匹马,好好照顾着,要是他死了,你们的命就交还给萨满吧。”
说完,带着梅尨驾马而去。
一路上跟梅尨说话。
“听汉人叫你meilong,是哪两个字?是你们天子的那个龙吗?”
“这两年你进益很大,是跟谁学的?”
“你想不想知道匈奴王帐的事情?”
……
铁伐戎丹觉得这是株带刺的牡丹,南方的花开且有刺,越觉得有味,“回了大帐,你想要什么,我都帮你弄来,无论什么金银珠宝,琉璃玉器,珍玩奇宝,我都给你弄来。”
“我想要……你闭嘴!”梅尨后背离他的胸膛远了远,往马脖子方向靠了靠。
铁伐戎丹哈哈哈大笑着,蒲扇大的手掌箍住梅尨的腰身,一个用力,梅尨又稳稳的坐在他怀里,他凑过去闻梅尨的耳后发间,“你身上的味道很特别。”
梅尨强忍着没有一胳膊肘怼他脸上,“好几天没洗澡了,汗臭味,你真该让你们的萨满医师给你看看鼻子,顺便再看看脑袋。”
铁伐戎丹笑的畅快,双腿一夹马腹,混血宝马在风雪中朝着大帐疾驰。(记住全网小说更新最快的枣子读书网址:www.zhaozhi.u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