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夫人愕然。
原先永宁侯府和卫国公府来往不多, 她也没有得罪过这位在今上跟前都极有面子的老太君, 怎的竟对她如此大的敌意?
莫不是沈惜说了什么?
她越想越糊涂, 如今荣宁堂和寿春堂相安无事, 更可况沈惜还没正式跟卫国公府认亲, 就贸然让卫国公府替她出头, 简直不像沈惜的作风。
更可况这府中还有哪一处不合她沈惜娘的心意?
“惜娘一时精力不济也是有的。”太夫人被杨老太君当众没面子的给驳了, 脸上有些不过去。可她又不敢当面得罪,只得强撑着道:“我素来把惜娘当成自己的孙女看,这不是怕慢待了您, 并没有责备她的意思。”
这样面甜心苦的做派杨老太君见得多了,往常便也能一笑置之。只是如今她才寻回女儿的血脉,对沈惜不仅仅是喜欢, 更是百般的怜惜疼爱, 简直不知该怎么弥补才好。
“最好是这样。”杨老太君不给她留情面,看向太夫人的目光都是冷的。“从今后惜娘便是我们卫国公府的姑娘, 虽说惜娘是个老实心软的性子, 可若是谁欺负了她, 我头一个不依!”
说完, 杨老太君也不管太夫人铁青的脸色, 便由卫国公夫人扶着,径直往外走去。
卫国公夫人路过她身边, 也朝着太夫人笑了笑,道:“我们家老太君说话直, 也是没拿您当外人, 您可千万别介意。”
乔四夫人见婆母脸色青一阵白一阵,胸口剧烈欺负,脸上满是羞恼之色。忙上前一步,扶住了太夫人。
这杨氏真真是太过分了!
太夫人看着杨老太君离开的背影,被气得七窍生烟。
这沈惜还没跟卫国公府认劳什子干亲,杨老太君已经嚣张成这样。若是真的认了亲,她是不是得把沈惜当祖宗供起来,卫国公府才满意?
手伸得不要太长!
太夫人越想越是憋屈,且荣宁堂门前来往的人可不少,府中的丫鬟婆子们难免有看到的,自己岂不是太没面子了?
“好歹也是勋贵世家出身,竟也这般无礼。”太夫人越想越气,不由恨恨的道:“纵然她是沈惜的嫡亲祖母,来了永宁侯府不该先去寿春堂见过我才是?更可况认亲的事,八字还没一撇儿!”
“我不计较她的失礼,她竟愈发的张狂起来。”
在场的知情人显然不会把沈惜和卫国公府的关系告诉太夫人,是以太夫人对沈惜愈发不满起来。
“娘,这会儿愈发晒了,我扶您回去歇着?”乔四夫人苦不堪言,她不想得罪卫国公府和沈惜,也不想得罪婆母,只得徐徐的劝。
谁知太夫人丢了面子,有些气昏了头,便想着去找沈惜的不痛快。
若不把沈惜嚣张的气焰给压下去,往后这府里可就没她太夫人的立足之地了。
“去看看咱们府上这位卫国公府的大姑娘!”太夫人的语气中满是讽刺之意,她冷笑道:“不过是卑贱的丫鬟罢了,如今倒也自己尊贵起来,还真以为自己成了世家贵女?”
这话谁都不敢接,乔四夫人只得讪讪的陪着笑。
虽说她觉得太夫人此时去看沈惜算不得是个好主意,可她也无法拒绝,只得随着一起。谁知还没走一步,只听身后便传来稍显冷淡的男声。“太夫人?”
竟是乔湛回来了。
太夫人脸上的神色顿时僵住了,当她转过身来时,面上已经挤出笑容来。
“湛哥儿今儿公务不忙,回来得这样早?”太夫人有些神色不自然,貌似关切的问了一句。
乔湛微微颔首,并不多言。
有他在,除了说些虚情假意关怀的话,旁的都是一概不能提的。太夫人觉得实在无趣,同乔湛打了招呼,便转身往外走去。
乔四夫人面带尴尬的笑了笑,也跟着走了。
或许要从旁的地方着手了,否则沈惜总有一日要抖起威风来。太夫人心中烦乱,见乔四夫人谨慎的模样,倒是有些念起乔三夫人的好来,至少此时,乔三夫人会说些让她听了顺气的话。
乔湛若有所思的盯着她们离开的背影,旋即便大步流星的往正房走去。
“惜娘,这会儿感觉身子如何?”乔湛撩了帘子进去时,正碰上沈惜皱着眉喝水,不由快步上前,问道:“哪里不舒服?我让人去请御医过来——”
见乔湛就要走,沈惜忙伸手拉住了他,摇了摇头。
费了好大劲儿才把水给咽下去,沈惜才面露倦色的道:“有些犯恶心,也不是什么大事。”
今日从御书房出来后,乔湛特意去问过御医,得到的结论是害喜的情况是分人的,有些人反应大,也没什么好法子,月份大些便好了。
最后给了乔湛提笔写了方子,说是能缓解的药方,管用不管用,也因人而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