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的官兵纷纷拔出了武器朝冷秋月身上招呼上去,皇帝似乎也听到了这附近的骚乱,扭头看去。
说时迟那时快,冷秋月把握住时机,嘶声喊道:“父皇!父皇!我是秋月啊父皇!”
“哪里来的疯丫头?滚开!”一个统领模样的人策马上前来,狠狠一脚踩向冷秋月,冷秋月情知这一脚被踩中了,即使不死也要落个残废,她就地一滚,避开他的攻势,随即翻身扑向那群迎向自己的刀剑,怒喝道:“我乃堂堂南诏国三公主,你们谁敢伤我!”
官兵们不知真假,面面相觑,手中的动作因为犹豫而慢了下来,冷秋月瞅准时机,大声喊道:“父皇,你真的那么狠心不愿意见秋月一面吗?父皇!”
毕竟是女流之辈,虽然仗着身形娇小躲过了几招攻势,但很快就被蜂拥而上的侍衞们给制住了手脚。
一个太监冷着脸走过来,朝统领耳语了几句,统领看向冷秋月,眼中的阴鸷带着微微的寒意。
这样的眼神,冷秋月再熟悉不过了,前世里慕容嫣要杀自己时,也是这样嗜血的表情。
她心裏一寒,难道今日真的要葬身此处了?
统领缓缓拔出刀鞘,兵器的清吟声听起来让人酸牙,“丫头,今日是你自己找上门来的,可怪不得我造了杀孽。”他说着抬起刀,狠狠砍了下去。
“慢着!”一道威严的声音忽然喝断了统领的杀机。
那统领愕然地转身,见到策马而来的玄衣男子,顿时脸色一变,“许大人,您怎么来了?”
玄衣男子冷冷道:“皇上命我将此女带到他面前。”
他将瘫软在地上的冷秋月拎到马背上,拍马离去。
冷秋月悄悄抹了一把额上的冷汗,幸好老天保佑,再迟来一步自己真得做刀下亡魂了。
冷秋月在马上被晃得头晕眼花时,许平一把将她扔了下去,她痛得整张脸都皱成一个包子了,等到睁开眼睛时,才察觉到四周一片寂静,她的眼角瞥到一抹黄色的衣服,立马跳了起来,对着那个方向叩头,“父皇赎罪!”
皇帝深沉的目光从她身上掠过,冷秋月有些尴尬起来,之前在地上摸爬滚打,不用看也知道自己现在一定是满面尘土,狼狈不堪。
皇帝淡淡道:“在行宫的日子可还好?”
“很好,每日在行宫里都盼着见到父皇。”冷秋月眼睛一红,就要哭出来。她轻轻抬起头,楚楚可怜地看向皇帝,“父皇,你当真不要秋月了吗?秋月也是您的女儿啊。”
她情知皇帝不会因为这几句话而被自己打动,可是她知道自己有一道终极武器,那就是自己的容貌,锦芳嬷嬷说过,越是长大自己就越像母妃,到了十四五岁的时候,几乎与母妃长得一模一样了。
母妃在南诏国曾经盛宠不衰,若是皇帝真心喜欢过母妃,见到自己做这张脸断不会无动于衷。
果然,皇帝颤抖着伸出手想要扶起她,“你……云容……”
云容,是母妃当年的闺名。
然而伸到一半的手被斜刺里的另一只手挡住了,那涂着红色丹蔻的指甲在阳光下闪着锐利的光芒,雍容华贵的宫装女子轻轻按住皇帝的手,柔和笑道:“皇上,听说眼前这孩子就是十八年未见的秋月,是真的吗?”
冷秋月朝皇后叩首,心中则升起一股浓浓的仇恨,皇后来的太不是时候了。
皇帝蹙眉道:“皇后,这孩子长得跟当年入宫时的云容一模一样,当然是秋月了。也难为她了,独自一人在行宫生活了那么多年。”
皇后轻轻笑道:“皇上说得也是,只是这次我们出宫是为了祭天,为北方祈雨,秋月的事情还是押后再说吧,皇上觉得呢?”
冷秋月心中一颤,只怕祭天还没结束,她就被皇后派出的人杀了。不,她不能束手待毙。
眼见着皇上似乎有答应的趋势,冷秋月爬到皇上身前,拉住他的袖子哀哀哭泣,“父皇,秋月已经十八年没有见到您了,您就让秋月侍奉在一旁好不好?”
皇帝见她长得跟昔日心爱的人有七八分像,心中的怒火早就熄了不少,他慈祥地拍拍冷秋月的头,“也好,你就先跟在许平身边吧。”
许平就是先前来救自己的那位许大人了,冷秋月心中安定下来了,也好,跟在他身边总比跟在皇后身边安全。
皇后阴毒的目光扫过冷秋月,眼中的杀意不言而喻,冷秋月不卑不亢地走到许平身后,隔绝了她的视线。
因为冷秋月的突然出现而导致的路上的一段小插曲很快消失不见,祭天仪式正式开始。
皇上与皇后相携步上神坛,举起手中的仪仗开始喃喃念着佛文祈祷,冷秋月跪在地上,眼神却穿过了人群,直直地看向了花氏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