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有些刺眼,海棠果分外红艳,应该是从暗处瞬间进入明处造成的错觉,也可能是头发入眼造成的不适。郑能谅有些惊慌,是刚才的突然袭击留下的余震,也有些愧疚,感觉像做了对不起秦允蓓的事,还有些担心,生怕被人撞见他和烂醉如泥的戴珐珧纠缠在一起的尴尬场面。
小麻花也对他的遭遇深表遗憾:“你说你,本来是她不省人事,你可以为所欲为,结果弄成了你不省人事,她可以为所欲为。瞧你俩现在这姿势,莫非你喜欢被动?”
“你还喜欢被虐呢!”郑能谅正为戴珐珧三番五次的纠缠烦心不已,听小麻花的调侃便气不打一处来,猛地伸出脚尖一勾一提,顺手握住黄金分戈的柄,朝前横扫过去。
他本想虚晃一戈吓唬多嘴的小麻花,谁知它那根大舌头正好伸出来要反驳他,他收势不及,只能眼睁睁看着寒光四射的刃口迎上了唾沫四射的舌头。
“啊!”伴着小麻花一声惨叫,锋利的刃口瞬间没入舌头,阻力通过黄金分戈传到郑能谅指尖,吓得他慌忙撒手。戈柄一端重重砸在地上,将舌头往下扯出一大截。
“哎,哎……”小麻花又疼又急又气又口齿不清,“蛋勒,蛋勒……结尺额……”
郑能谅挠着头:“你在说啥?”
小麻花痛苦地翘了翘舌尖:“戈,戈,拔!”
“哦!”郑能谅重新拾起戈柄,定了定神,说,“你忍着点,我要拔|出|来咯。”
“嗯。”
“等一下!我这一拔会不会把整根舌头扯断?你会不会失血过多而死?我这算谋杀还是过失杀人?哦,你不是人……对了,突然拔|出|来的话,血不会溅我一身吧?这衣服可是小蓓送给我的新年礼物呢。咦,你这舌头上怎么没有血……”
“嗯嗯,嗯嗯,拔!开点……嗷!”
“呼,拔好了!嘿嘿,刚才我故意问这些废话,就是想转移你的注意力,这样拔|出|来的时候就不会那么疼了,电影上学的,聪明吧?”
“聪明个大头鬼,舌头差点让你扯断!给你脸了是不,敢对我下毒手!”
“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刚才就做个样子吓唬你,谁知道你真把舌头伸出来配合我了……”
“谁配合你了?你跟我斗嘴,我当然要回应了!”
“哎,一场误会,没事就好。”
“什么没事,这么大一窟窿!”
“坚强点,就当穿了个舌钉嘛,何况血都没掉一滴。对了,怎么没有血呢?”
“我是素问镜,又不是树袋熊,我们的生理结构又不一样,可没血不代表我不会疼啊!”
“啊,很疼吗?”
“你知道蛋疼有多疼吗?”
“呃,真不好意思,我还以为你这么神通广大,黄金分戈伤不到你的呢。”
“你不是自夸很聪明吗,就不会想想,黄金分戈能割下树上的金蛋,我也是长在树上的,凭什么就伤不了我?”
“也对,可你们设计盗格空间的时候就不会考虑周到一些吗,比如把你的舌头设计成刀枪不入,或者在盗格者和素问镜之间设置一个缓冲带,或者给你们素问镜罩个铁笼子,盗格者不就没有机会用黄金分戈伤害你们了?”
“铁笼子……动物园呢?养猴子呢?搞什么缓冲带?谁会想到有你这样胆大包天的盗格者!盗格空间有史以来还没有出现过这么过分的事!”
“有史以来?盗格空间也会修史吗?那我是不是会被加载史册?史上蹂躏素问镜第一人,哈哈哈!”
“史上最不守规矩、最喜欢抬杠的盗格者还差不多。懒得跟你废话!你该做选择了,后会有期。”
“哎,这就溜了?我还有个问题没问呢。”
小麻花把舌头往前一伸:“戳了这么大一窟窿,还好意思问问题?!再说,刚才聊了半天,你也没少问吧!”
郑能谅面带愧色地看了眼它舌尖侧面那个拳头大小的洞,舔了舔嘴唇,诡辩道:“刚才聊的都是私事,这个洞也是私人恩怨,我现在要问的是关于人家姑娘未来命运的问题,咱不能公报私仇不是?”
“舌头不方便,下次再跟你斗嘴,拜拜!”话音未落,那根麻花舌就哧溜一下缩进树干里去了。
郑能谅只好独自面对选择,定睛一看离他较近的那颗金蛋,脸瞬间红得像满树的海棠果。画面上,戴珐珧背对着他,身穿白色浴袍站在衣柜前,左手一件蓝色吊带背心,右手一件红色连衣裙,对着镜子来回比画了几下,摇摇头,统统丢到一边,又取出一件宽大的黑白格子衬衫,一试,笑了。她抬手在胸前轻轻一拨,浴袍像瀑布般落下,露出令人窒息的胴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