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摆在我眼前的,似乎是一条死路,无论怎么做,都不行。班主说了,我只有一夜考虑的时间,从小镇被抓到船上,不可能指望有人来救我。
我能感觉到,船已经开动了,船舱没有窗户,仅有的一扇门也紧紧关闭着。我在前后左右看了看,想找找有没有可以磨断绳索的地方。但班主既然把我关到这儿,就说明可以逃走的路全部被堵死。我找了半天,说明都没找到。
我现在也不知道究竟是也里什么时候,平时脑子里那些机灵眼,到现在似乎完全都用不上了,左思右想了许久,也没能想到一个妥善的办法。
这个时候,舱门又从外面打开了,有两个人提着风灯走了进来。
“被锁在底仓,就算长了翅膀也飞不走,班主究竟是怎么想的,一定还要咱们下来看着。”
“少说两句废话吧。”另一个人摇摇头,说道:“背后嚼舌头,被班主知道,有你的好果子吃。”
这两个人走到我这边,看了我一眼,又上来检查我身上绑着的绳索,看到绳索完好无损,俩人就坐到了离我大约一丈远的地方。其中一个拿了一个油纸包和一瓶酒,油纸包里装着煮熟的牛肉,他们面对面的就喝起酒来。
看着他们喝的高兴,我就打算套套他们的话。尽管肚子里都是火气,可我还是得强忍着,和声细语的问道:“大哥,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问什么问,现在是什么时辰,跟你有啥关系?”一个人拿着酒瓶子咕咚喝了一口,说道:“你当这是客船,到点了就能下船?”
“这船是要开到哪儿去的?”我碍于现状,只能委曲求全,继续问道:“明天清晨,就到目的地了?”
“闭嘴,我看见你就烦心,你再说话,我拿破布堵了你的嘴!”
对方估计瞧我不顺眼,或者说,瞧着我附身的这个黑丫头不顺眼。我实在是没办法了,浑身被捆绑着已经非常难受,要是嘴巴再被堵上,那就不用活了。
我闭上嘴,转头又看看油灯下面的躯壳,那根西瓜藤似乎还在慢慢的生长,冒出来十几片叶子,瓜藤上的花儿越开越大,可能等花儿一谢,就要长出西瓜。
被逼到这个地步,我也只能长叹一口气。说一千道一万,我都不能附身在这个黑丫头身上,必须得先拿回自己的躯壳。想来想去,唯一的办法,就是先拖延下去,跟青衣楼的人说,玉顶炉不在我身上,我带他们去找。尽量说个远一些的地方,沿途才可能找到脱身的机会。
如果带着他们找来找去,最后依然还是无法脱身,等他们知道我在撒谎,下场一定会很惨,可我没有别的选择,只能这样试一试。
这条船一直在开,应该是顺着水流向东南行驶的,那两个看守吃饱喝足,嘬着牙花子抽烟,顺带吹牛侃大山。青衣楼发展到现在,其实真正唱戏的人已经很少了,混迹进青衣楼的,大半也是江湖人物。两个看守天南海北的聊,丝毫没有把我放在眼里。
过了好一会儿,两个看守估计是聊困了,靠着身后两只装着粮食的麻袋开始打盹。俩人一人喝了半斤酒,片刻之间,鼾声大作。
我还是不死心,暗中观察了一番,两个看守刚才喝酒时,拿了把小刀出来切牛肉,却没有收起来,要是能把这小刀给搞到手里,就可以偷偷割断身上的绳索。我不敢有那么大的动作,试探着动了动身子,别说,神魂附着在这个黑丫头身上,竟然还很好使,手脚挺灵便。
我试了几次,总是够不着,最后两只脚来回的蹭,把脚上的红绣鞋给蹭掉一只,想用脚趾勾住小刀。我害怕惊醒看守,一点一点的朝前挪动,当脚趾勾住刀柄,想要收回来的时候,正在平稳行驶的船,猛然一震,仿佛是撞到了什么东西。
我赶紧缩回脚,两个看守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船震动了一下之后,似乎又开始歪歪斜斜的漂动,如同失控了一般。这么大的船,在河里极少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一个看守站起身,就上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情。
等到舱门拉开时,船上好像传来了一阵隐约的嘈杂声,声音非常杂乱,听的不是很清楚。但是短短一瞬间,这些声音里,又夹杂了叮叮当当的声响。那声响听起来如同武器碰撞在一起发出的。
毫无疑问,甲板上面可能有人在动手,从声音来分辨,动手的人估计还不少。我心里一动,要是这个时候船上突然乱起来,肯定对我有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