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马踏春泥神飞扬(一)(2 / 2)

皇后出墙记 桩桩 2652 字 3个月前

朱守谦立马觉得春暖花开,不管一身的狼狈直跳将起来:“锦曦你好漂亮!我去和姨母说,别让你再走了!”

“谢谢守谦哥哥,不过,可不可以不要告诉别人锦曦会打架?娘会不高兴,大哥也会讨厌锦曦!”锦曦放软了声音,半点不像方才把高自己一头的朱守谦摔翻在地,还用脚踩他背的刁蛮样,带着恳求的目光巴巴地望着朱守谦。

朱守谦脑中又是一热,保护欲油然而生,早忘了刚才的羞辱和尴尬。

当时朱守谦十四岁,徐锦曦才十三岁。

从那之后,朱守谦就缠上了徐锦曦。两个十三四岁的孩子在徐府诸人眼中两小无猜的玩伴而已,根本不知道在山上住了十年的徐锦曦身怀武功,而向来因为皇帝皇后宠爱骄横霸道的靖江王朱守谦已被锦曦软硬兼施制得服服贴贴。如锦曦的贴身侍女珍贝便认定是朱守谦强着拉小姐出去玩,丝毫没有怀疑是锦曦逼着朱守谦掩护她逛遍了整座南京城。

“表少爷请用茶!”珍贝这时端着茶盘推门而入。

“珍贝,表少爷请我出府去吃八珍鸡,他不要你跟去,守谦哥哥说他会保护我的。”锦曦面不改色的撒着谎。

珍贝急道:“可是夫人和大公子说,小姐去哪儿,珍贝一定要同行的!”

锦曦只柔弱的望向朱守谦,他就跳了起来:“我带表妹去吃个饭也这么罗嗦!哪次没好好的送回来!”当下也不管珍贝,拉了锦曦的手就往外走。

珍贝知道这位靖江王向来说一不二,夫人也要让他三分,又气又急恨不得马上禀了夫人与大少爷拦住他,朱守谦听了锦曦吩咐,私下里又是恐吓又是给珍贝买小礼物软硬兼施,珍贝只能叹口气朝两道远去的背影喊了声:“王爷,小姐身体弱,你多顾着她!”

听到珍贝喊声,锦曦回头可怜兮兮地笑了笑,一副被朱守谦逼着出府的模样。

朱守谦瞧见心裏哀叹,徐锦曦你可真会装!便想给她一个好看,手上便略一使劲,然后一阵奇痛传来,他松开手跳着脚甩着呼痛:“徐锦曦!”

锦曦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站在春风里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铁柱,你不想报仇了?”

朱守谦马上回魂:“刚才是情不自禁,着急了……”

锦曦也不戳穿他,抿了嘴笑道:“马车在哪儿?”

徐府侧门停了辆马车,锦曦扶着朱守谦的手轻轻进了马车。朱守谦跳上马对亲衞喝道:“快,去城郊!”

出了城门,已有亲衞牵着两匹马候着。

“锦曦,好了没?”朱守谦急急地朝马车里张望着。

车帘轻轻一挑,男装打扮的锦曦走了出来,她翻身上马,亲呢的拍了拍马头,大声喊道:“铁柱,走!给你报仇去!”

锦曦那里还有半分在闺房里文静看书的样子。她换了身宝蓝色窄袖长袍,玉带勒腰,头发用玉环束起戴着纱帽,脚踏薄底皂靴,英姿飒爽,毫无半点女儿羞态。

朱守谦兴奋地拍马追上:“锦曦,你这一打扮南京城没哪家公子比你俊!”

“铁柱,哦,表哥,记着,我是你表弟,谢非兰!”锦曦用了母性,她这一年里逼着朱守谦带她出去玩,一直用这个名字,朱守谦甚为识趣,马车里早就备好了更换的男装。

有次朱守谦奇怪地问她:“明明姨母知道我带你出去,为何还要换装?”

锦曦悠悠然地说:“如果遇上找茬打架的,你又打不过,难道要魏国公府的小姐出面打?传了出去,父亲的脸面往哪儿搁?”

朱守谦想想觉得锦曦说的有道理,浑然不知自从与锦曦在一起,她哪次说的自己觉得没有道理。

一行人风驰电掣地来到城郊。暮春四月,城郊芳草依依青碧连天,绿意直染到了天尽头。养眼之极,阳光也不甚浓烈,带着适宜的温暖洒将下来,懒洋洋的感觉油然而生。

深深呼吸了一口混着泥土青草香的空气,锦曦呵呵笑了:“成日在府里装乖,闷也闷死了,铁柱,可多谢你啦!”

朱守谦远远的已瞧到大树旁搭起了凉棚侍衞簇拥着那几位或站或坐,不由得恨恨地说:“赢了李景隆,让那臭小子请客,这回不去得月楼了,要去玉棠春!”

“玉棠春?新开的酒楼?”锦曦一年来游遍南京城,但凡知名的酒楼无不去尝鲜,偏偏没有听说过这个酒楼。

“咳咳!”朱守谦知道说漏了嘴,强咳两声掩饰,转开了话题,“表,表弟,你帮我赢了,回头,我送你一把好剑!”

锦曦不屑的撇撇嘴:“我要裁云,你弄得到么?”

倚天斩鲸,裁云击隼。

世上最厉之剑莫过倚天。李白曾有詩云:“安得倚天剑,跨海斩长鲸!”

世上最利之剑则是裁云,据说此剑剑身狭窄轻柔可缠于腰间,剑出之时无声无息,吹发立断,连最敏捷迅猛的鹰隼也难以逃离剑光之锋锐。

朱守谦再骄狂也摇了摇头:“倚天藏于内库,皇上都舍不得用。裁云却不知下落,这事哥哥可办不到了。”

“那我不要剑了,你这个月必须请我出来玩十次!”锦曦得意地想裁云剑就在自己手里,朱守谦怎么可能拿到。她不过是想趁着父亲魏国公徐达不在家之时多溜出府来玩玩罢了。她高兴地伸开了双手在朱守谦面前晃了晃,眼睛却一直看着前方树林下的人群。

“十次?!”朱守谦大惊,头跟着大了起来。照说他这个靖江王爷因为父母早亡,一直被皇帝皇后当成心肝宝贝一样疼着,比自家儿子照顾得还上心,几乎要风得风要雨得雨。遇上锦曦他却觉得头大如斗,丝毫办法都没有。

朱棣谦瞧着锦曦翻开的手掌暗想,十次?!这个月过了一半,另半月天天去魏国公府把锦曦从家里弄出府去,姨母和大表哥徐辉祖面前可怎么说项才好。

锦曦见他脸上神色变幻不定,知道朱守谦为难,她眼珠一转,轻声对朱守谦说:“表哥,我看李景隆那小子在对咱们撇嘴呢。”

朱守谦脑中一热想也不想便豪爽地答道:“好,十次就十次!只要你每次出来平安回去不叫姨母大哥埋怨就好!”

锦曦心中大喜,从栖霞山回家后这一年多,母亲吩咐了珍贝成天监视着她读书习字描红绣花装大家闺秀闷也闷死了。她想起后半个月可以明目张胆的出府逍遥,脸上的笑容怎生也掩饰不住,发出珠落玉盘似的脆生生的笑声。

红唇轻启间露出一口雪白的贝齿,朱守谦一颗心怦怦跳动,别说姨母的责备,大哥徐辉祖的抱怨通通抛在了脑后,只觉得能让锦曦这般快乐,别说出府去玩,就是让他去捞水底的月亮影子,他也毫不犹豫。

锦曦歪着头看了看他,猛的一挥马鞭:“表哥,看非兰给你报仇!”马扬开四蹄往树林处狂奔而去。

朱守谦回过神赶紧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