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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初。
宁风灵被封了三品归德大将军,暂时留守盛京。
宁瑜拿着剪刀剪烛心,听如意报给她,宁瑜拧了下眉毛,荣国割十五城给盛国,西北大军在分兵守城,迁民入城,西北正在用人的时候,殷钰却把宁风灵留在盛京,是很古怪。
宁瑜拿布捏剪刀上的烛油,目光一转,忽然想到了。
这盛京都城由禁卫军守护,这禁卫军还是盛家在统领,以殷钰的性格绝不会容忍家院里站着贼,宁瑜略一算,三年了,难道殷钰要动手了?
罢了,左右盛家不成气候,用不着她操心,殷钰自然会解决,宁瑜微微一笑,七分冷漠,三分凉薄。眼下西北的事要紧,她被‘囚’在宫中,恰好无人提防她一个废人,正是她暗暗部署人手的大好时机。
“戊时了,皇上今晚不来了?”宁瑜把剪刀给如意,随意地问。
如意很难过,低声答道:“陛下让陶公公传话了,皇上晚膳在兰贵妃那里用,晚上便不过来了。”
“嗯。”
这个月,是第五回了。
宁瑜记得清楚,兰贵妃是真的爱殷钰,爱的痴,任谁都是喜欢真情的,女人的柔情,能把男人的铁心捂化了。
“当真?”
炎夏,宁瑜正摇着扇子在窗前吹风,听到如意的说消息她略略有些惊讶,如意点头,“千真万确。”盛国舅的儿子盛宽佑,禁卫军四营八部统领正三品大将军,收贿卖官被御史告了,前朝吵了起来。
盛宽佑废物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能直捅到皇帝面前,怎么,皇帝要收拾他了?
宁瑜端了冷茶,抿了一口,如意又弯腰道:“现在盛家拿娘娘在皇宫收贿的事说事。”
“哦。”
宁瑜并不在意,宁家在,谁也撼动不了她的位置。
吃了晌午饭,天闷热,要将人晒化了,宁瑜正在文砚斋看书,平安来报,说太后宫里的夏嬷嬷来了,让宁瑜去宁安宫一趟。
“走吧。”
宁瑜换了身轻便的衣裳,想来太后是要对她威逼利诱替她的大外甥求情了,禁卫军统领,守卫盛京皇城,可是个了不得差事。
宁瑜领人去了宁安宫,太后端坐在凤雕红木榻上,气势十足,迎面便喝了一声:“跪下!”
“儿臣给太后请安。”
宁瑜跪下行礼,太后呵了一声,并不唤她起来,也不让人看坐,她接了夏嬷嬷手上的茶,慢悠悠地喝着。
宁瑜便跪着,这一跪便跪了一个时辰。
外头日头西落,太后才放下手中的书,瞧着宁瑜,冷漠地问道:“皇后可知道哀家为什么要罚你?”
“儿臣不知。”
“从前你公然收贿,弄了一堆商贾家的低贱女子入宫,丢了皇家的颜面,皇帝宠你才没罚你,教者,效也,上为之,下效之,便是你开头引坏了朝中收贿的风气。”
宁瑜静静的听着,太后见她不说话,便继续说道:“收贿固然不好,但是祸从你起,论罪你最大。”
顿了顿,太后叹气,对宁瑜,她眼神始终是狠中带恨,不耐烦地道:“哀家与你直说了,盛宽佑将军收贿的事不可再闹了,你劝一劝皇帝,这次就算了,也为你自己,否则真论起罪,你也难逃。”
“儿臣知道了。”
太后这才略略有些满意,让夏嬷嬷扶起宁瑜,也没留她喝茶,便让她回去了。
宁瑜跪了一个时辰左腿几乎失去知觉,如意扶着她,跟平安两个眼睛都通红,如意大着胆子向太后求轿子,太后却说要宁瑜反思,让她必须得走着回去。
如意便要背宁瑜,宁瑜不肯,她走了回去。
太后见她离开,啪地放下杯子,咬牙恨声道:“哀家还要求她,哀家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为我的云苏报仇!”
夏嬷嬷劝她,“太后莫气,皇帝待皇后已经不像从前了,太后与皇上毕竟是亲母子,这好日子还在后头,不急在这一时。”
太后嗯了一声,满意地点头,最近殷钰与兰贵妃恩爱,她这心里的气也顺了。
回到朝凰宫,宁瑜一身的汗,左腿疼的钻心,如意用热水烫了布巾给她敷腿,如意蹲在地上,看到宁瑜小腿通红,一下忍不住便哭了。
“傻丫头,你哭什么?”
“娘娘从前伤也伤得利落,哪受过这憋屈,如意看着难受。”如意擦了把眼泪,给宁瑜按腿。
“……这腿。”
宁瑜摸着腿,脸也变得苍白,“让平安去请太医来瞧瞧。”这腿,她自己也担忧,她不想变成瘸子。
平安去请了太医院的唐行良。
唐行良给宁瑜扎了针,又给她敷了热药,温声说:“娘娘不用担心,你这腿原接骨的非常好,只是毕竟是重伤,也没有将养好,刚才又累着了,要好好养着才是。”
“有劳唐太医了。”
宁瑜笑着说,在心里松了口气。
唐行良给宁瑜开了药,平安亲自去熬药。
唐行良出了朝凰宫,出门恰好遇到殷钰摆驾过来,他急忙跪地行礼,殷钰喊他到跟前,“皇后怎么样了?”
“回陛下,娘娘左腿毕竟曾经受过重伤,需得好好将养着,这一下在太后宫里跪了一个时辰旧伤又发了,一次还好,长久下来这腿必定是要折损了的。”唐行良垂首道。
“……朕知道了,你去吧。”
殷钰进了朝凰宫,如意出门来迎他,如意站在殿门口,脸板着,快速地给殷钰行了一礼,“奴婢见过皇上,娘娘腿疼得厉害,睡下了。”
“如意。”
宁瑜在屋里唤,如意只得侧身让开路,陶然悄悄拿手指指她,小丫头,胆子太大了,敢给陛下脸子看。
“陛下来了,吃过饭了吗?”宁瑜坐在龙凤榻上,撑着床住要起身行礼,殷钰迈步上前,扶着她坐下,“朕又不是旁人,用不着次次见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