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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不好?”
殷钰坐在床上,嘴角还带着一丝未擦净的血迹,他脸色苍白却平静,初五跪在床前,眼泪落下来。
“陛下。”
林卫进屋来,“荣国使臣来了。”
想着也该来了,殷钰咳了一声,理了一下袖子问初五:“朕瞧着还好吗?”
初五急忙上前,给殷钰擦干净嘴角的血丝,殷钰坐直了,对林卫讲道:“请进来吧。”
荣国使臣进屋来,神色间带着一种强国对弱国的轻蔑,他从袖中取出帛书递上:“信王听说盛帝身体不适,信王那里有药,或许能治信王的病。”
殷钰扫了帛书,笑出声来:“信王好大的胃口,不仅想再抢回随王十五城,还要我大盛再割让十五城。”
荣国使臣笑道:“盛帝是盛国之君,这命自然是珍贵无比,盛帝还回侵占我荣国的十五城,算起来,盛帝不过失了十五城,信王所求,并不算多。”
“那你便回去告诉信王,这大盛的国土,朕寸尺不让。”
殷钰淡淡地道,荣国使臣听了殷钰的话眼神变了几变,他细细地打量殷钰,确定他是病了,便安心笑道:“盛帝不必急,再细细考量,本使臣便在边城等盛帝答复。”
“不必了,林卫,安排人送使臣归国。”
林卫大步走来,眼神凶狠,手一展不客气地道:“使臣,走吧!”
“……初五,你出去,初八留下,朕有事与你交待。”殷钰咳了一声,一偏头,又是一大团血怄出来!
殷钰灌了半壶茶水,让初五去熬药,初八跪在地上,殷钰闭着眼睛,大口大口吸气,待攒了力气,气息略微平顺,他睁开眼睛,“给初月发密信,杀了李温安夫妇,杀了兰贵妃。”
初八拿着纸笔,快速地写了密信,殷钰拿起龙玉,微微旋转,龙玉便被旋开成二半,他拿起一半,在纸上印下王印,半垂着眼睛道:“即刻便发。”
“是!”
初八立刻拿了信,八百里加急,发往盛京天内司!
……
“宁瑜,你过来。”
殷钰坐在床上,脸色灰白,连嘴唇都像被洗尽血色,眉眼间透着一股青气,宁瑜抿紧嘴唇坐过去。
“荣国使臣递来的帛书。”
殷钰压着咳声,把帛书给宁瑜看,宁瑜看着帛书,指节根根泛白,厉声道:“好大的胃口!!”
“是好大的胃口,三十城。”殷钰自嘲地笑了一声。
“陛下想怎么办?”宁瑜瞧着他问。
殷钰凝视着她,一字一字地说道:“自然是寸土不能让,盛国花了上百年都没能收复西北十五城,如今还让朕再割让十五城,痴人说梦,弱国一旦被强国压着再想翻身便很难,大盛就是最好的例子。”
宁瑜垂下头,拳头握紧,殷钰从枕头拿了铜管,递给她,他望着她,平静地说:“宁瑜,替朕守好大盛。”
“……!”
宁瑜打开铜管,倒出圣旨,看一了遍,脸色陡然变了,她又看了第二遍第三遍,仍是不敢相信!
“宁国公是个良将,但是他不适合当一个帝王,朕传位于他,他日他必须得立你的儿子为太子,你为太后,替朕看着大盛。”
“……”
“宁瑜。”
殷钰抬手,轻轻摸宁瑜的脸颊,看着她轻轻地道:“你一直很讨厌朕,但是朕相信你,你与朕的志向是一样。”
说完,殷钰放下手,他一笑,眼底有一丝泪光,他长叹一声笑道:“从此以后,你自由了。”
“……”
宁瑜盯着他看,忽然起身,提着铜管大步离开,殷钰瞧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口,怔忡地坐着,屋里真安静,静的他心里一阵凄凉。
“真是狠心的女人。”
他低低地,苦涩地自语,“朕都要死了,都舍不得说一句好话哄哄朕……”
夕阳西下。
宁瑜坐屋檐下,手里还握铜管。
宁镇远一身铠甲,满面风霜地走进院子里,“瑜儿。”
“有事?”
宁瑜坐着不动,声音神色都清冷。
“皇上方才又吐了好多血。”
宁镇远便坐在地上,曲着两条腿,一向笔直的背脊也微微弯了,他讲:“皇上是个好皇帝。”
“是啊。”
是一个合格的帝王,心狠,有格局。
宁镇远垂下头,片刻后讲道:“你好好陪着皇上,不必担忧,大盛不会乱,先帝便是怕这一天,所以早做了安排。”
“……安排?什么安排?”
宁瑜偏头问,宁镇远四下看一眼,喊她:“随我来。”
宁瑜随宁镇远回了房中,宁镇远从上锁的锦盒中取出一方铜管,铜管做的精致,上面有龙章,是理宗皇帝印!铜管还有暗码。
宁镇远小心地解了暗码,从中倒出先帝遗诏,宁瑜打开来看,她表情一震,半晌才抬头:“大哥是先帝的孩子!!”
宁风灵竟然是理宗皇帝的亲子!
宁镇远点头,这个秘密连闻淑都不知道,他低声说道:“皇上怕是撑不过这几天了,万一皇上。”顿了顿,宁镇远呼吸沉痛,“盛京一定会乱,皇上万一走了,我这边会瞒着,你即刻分兵去东南镇压盛家大军稳住局面。”
宁瑜闭上眼睛,这一瞬间,她忽然很难过,替殷钰难过,替他不值当,到底,也只是一个叫皇帝的工具,宁瑜深呼吸,灯光在她双眸中跳跃,她决绝地道:“宁国公,我要点兵。”
“你要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