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八蛋!凭你也配姓宁!”宋三哥又要冲过去,被宋二哥拦腰抱住,宋真珠站在一旁,冷着脸喊道:“哥哥们不必与他这种人动手,脏了手脚。”
宋三哥气不过:“真珠你别拦着,三哥非替你打死这烂人,只会欺负女人的孬种!孬种!”
“三哥不必动怒,是非曲直,我们到皇上面前理论清楚便是。”
宁风灵吃了一惊,急得叫:“你还要闹到陛下跟前?我们和离便了事了!”
宋真珠狠狠地啐了他一口,竖着眉狠狠地道:“和离便了事?你做梦!怎么着,我是受害者却还要我打落牙齿往肚里咽!天下没有这个理!你这贱人,是不是还期盼着我想不开自尽一了白了!我告诉你,你做梦!你就算把我宋真珠下药弄到青楼让人羞辱,我也不不会去寻死,我偏要堂堂正正地活着!”
宋真珠说着,委屈涌上心头,痛哭叫道:“我不仅要活着!我还要活得比从前好,我绝不让你这贱人称心如意!”
沛国夫人早已经心痛到滴血,瞧见女儿落泪,自己也抑不住哭了,上前搂着女儿,母女两个一起哭。
“贱人!”
“孬种!”
“孬种!!”
宋家三兄弟一个接一个骂,宋大哥呸一声叫道:“你以为我妹妹是塞到你家的!你以为我宋家稀得把妹妹嫁给你!你算个屁!原看你也是从军的人,想着也是一身正气,有血性的,结果是个脓包孬种!你不满意婚事,你有种跪到皇上面前求旨,自己没种却想些下作法子害我妹妹,猪狗不如的烂东西,你这种人我们宋家还瞧不上呢!妹妹,不要与他多废话,以后瞧见喜欢的,该嫁就嫁,还要风风光光的嫁,我看哪个人敢嘲你一句!”
沛国公府的人点清了嫁妆,也不避讳,几十辆车,便把人接走了,把嫁妆给拉了回去,沛国公行前与闻淑说了,自会向皇上请旨准许两家和离,但是宁家想休妻,沛国公府万万不答应!
晚上,不少人都睡不安稳,先不说宁国公府,大盛京的殷钰,便是沛国公府也是愁云惨淡。
沛国公府与宋家几个宗亲正在书房商量要如何行事,沛国公的弟弟宋显辉叹气,问道:“大哥明早当真要向皇上请旨让真珠和离?”
宋大哥心里还憋着气,插口道:“自然是要和离的,不然还能让真珠再回宁国公府?”
宋显辉讲道:“老大不要意气用事,二叔自然知道真珠委屈,一家人,谁能不心疼,但是宋家一大家,做事不能不思量清楚,大哥,宁国公府那可是皇后娘家,千恩万宠,荣耀无限,远不是我们能得罪的,皇上对皇后所出的皇子有多看重,您也清楚,未来是太子,这几乎是默认的,我们真要得罪宁家么?”
沛国公不说话,斑白的发微微凌乱,越发显得苍老,宋三哥急了:“皇上最是大公无私,再偏私宁国公府也不能不讲理吧?”
沛国公的三弟宋恩辉也是叹气,心里忐忑,讲道:“大哥,要慎重啊,要是真请旨查,那等于是跟宁国公府作对,搧皇上皇后的脸,要知道婚是皇上赐的,宁家未来的贵重已经是定了的,我们得罪不起啊。”
沛国公闭了闭眼睛,声音亦是无力:“三弟的意思是?”
宋恩辉也觉着难以启齿,却不得不忍痛说道:“既然不能查,那我们便只能吃下这苦果,默认了这污名,而且,为了宋家的清誉,我觉着。”
宋恩辉艰难地道:“让真珠自尽吧,既保全了宋家的满门清誉,也向皇后示好,让她对我们宋家有所亏欠,这事便过了——”
“放屁!”
宋三哥当场怒了!宋二哥也站了起来,“三叔说的是人话吗!?你让我妹妹自尽!?”
宋恩辉急得拍腿:“这不是在商量么,你们急什么?”
宋大哥沉着脸:“不必商量,若要我们全家踩着真珠的命苟活,不说将来天打雷劈,便是活着都是恶心,爹,皇后娘娘也是西北军出来的,娘娘不是一般女子,我不信向她要不回一个公道,若是要不回,那这样的国,这样的君,又有什么值得我们报效的。”
“不许胡说!”
沛国公斥责长子,“娘娘自然非一般女子,但是你这样大逆不道的话,也不可乱说。”
沉吟良久,沛国公长长吸一口气,又徐徐地吐出来,他讲道:“明日,我便面见陛下与皇后娘娘。”
宋二叔知道大哥的心意了,叹一气,讲道:“大哥意已决,那当弟弟的便不再说什么了,自当支持,都是一家人,旁的也不用多说了。”
宋三叔闭了闭眼睛,也点头:“罢了,听大哥的,是我小人了,嫂子大哥,你们别往心里去。”
宋真珠的事传得满城风云。
殷钰从内阁回来的时候,宁瑜正一个人在文砚斋发呆,殷钰叹一口气,坐下来,瞧着她问:“怎么办?”
“皇上不是已经有决定了,还来问我。”宁瑜气不顺,也没有好脸色,宁风灵太不争气了!
“毕竟是你娘家人,朕总要跟你商量,瞧你这脸臭的,有意见?有意见便提。”殷钰提了下袖子,摆出认真的表情。
宁瑜白他一眼:“我没意见,该怎么样便怎么样,这事闹成这样如果不细查,糊弄过去,对沛国公一般老臣不好交待,国还没统一不必要为这种小事失了民心,为人君者,当上行下效。”
殷钰笑,私摸地松了口气,他便怕她偏私,他自然不会为徇情枉法,像他说的,国还没统一便失了民心,是亡国之像,但是他也不想看她委屈不开心。
宁瑜讲道:“不是没给过他机会,他既然不争气,那便秉公办理吧,既然无能,便不要占着位置。”
殷钰搂着她的腰,忍不住亲她,“瑜儿,你怎么这么好呢?”
宁瑜瞄他一眼,突然一叹,握着他的手腕讲道:“皇上记得我的好便行了,要是哪一天,我不在了,你要亲自养着孩子们,我相信你会教好他们的。”
“胡说什么呢,才二十出头的人,便说这么不吉利的话。”殷钰不高兴了,她这么伤春悲秋的,好像得了大病似的,弄得他心里特别的竟然有一些恐慌。
第二日上朝,沛国公异常憔悴,却没在堂上提女儿的事,文武百官都知道,但事关皇后娘家,又没有查清,所以大家伙不好说什么,私下不少人劝沛国公要谨慎。
下了朝,沛国公私下求见殷钰,殷钰在上书阁见他,宁瑜也在,沛国公瞧见皇后在,心里便忐忑,猜想皇帝怕是要偏私说情,一颗心瞬间便凉了。
“沛国公请起,坐。”
宁瑜极为温柔地说,沛国公不敢直视她,更不敢起身,便跪在地上,却还是挺着腰背,说了请求:“陛下,皇后娘娘,老臣斗胆,为女儿请求,与宁将军和离,求陛下成全,求娘娘成全。”
“事,朕与皇后昨日便听说了,一直在等你来回话,沛国公不要跪着了,起来吧,陶然,给沛国公搬个椅子。”
沛国公坐下来,一时间竟不知道怎么开口了,定了定心,将事情原委一五一十地说了,末了,他垂头握紧手说道:“陛下,娘娘,老臣不敢说宁将军的不是,只求要一个真相。”
殷钰捡了下袖子,温和地说:“朕准了,朕让大理寺查,必定还事情一个真相。”
“陛下!”
沛国公抬起头,嘴唇哆嗦着不敢相信,宁瑜温柔地说道:“沛国公,国有国法,陛下与我,都不会为了私情罔顾国法,我是什么样的人你也是清楚的,你且安心,不必顾忌。”
沛国公一下就哽咽了,抖着双肩,心里感动的不由自持,不由的老泪纵横,他跪在地上磕头:“陛下,娘娘——”
“老臣叩谢!”
因为事关皇后娘家,宁国公府,大理寺极为慎重,怕了得力的人去查,原是件简单的事,并不难查,不过两天,事情便基本查清了。
是宁风灵让人给宋真珠的茶水里下了迷药,又在酒中下药,灌醉迷晕了越晋阳,打发了倚眉院的一众下人,将越晋阳搬到宋真珠房中,脱了两人的衣服。
宁风灵进了大理寺便什么都召了,也承认,是他自己买通人将流言传到街上,目的只是为了能与宋真珠和离。
三堂会审,事实铁证如山,绝无错漏。
宁风灵被压到朝堂上,因为是皇后娘家人,所以殷钰御审的时候宁瑜也在坐在堂上,便坐在殷钰身侧。
宁风灵跪在堂上,忽然便悔了,不敢看宁瑜,觉着自己不是东西,给宁家抹黑了。
“证据确凿,皇后你觉着呢。”
殷钰看宁瑜,宁瑜脸色平静,说道:“我没有意见,皇上既然让我来听审,那我说一句,皇上可听?”
殷钰点头,宁瑜说道:“德不正,行不配,便将宁风灵剔除宁家族谱,夺职贬为庶人,流放东南黑沙河。”
“皇后娘娘!”
宁风灵瞪着眼睛抬头,满眼血红,脸上全是不敢信。
沛国公心头凛然,他原只想要一个公道,没料到皇后会罚的这样狠,等于毁了宁风灵的前程啊!
“娘娘,老臣只求女儿和离,还请娘娘从轻发落宁将军。”沛国公上前说话,并非可怜宁风灵,只是怕不可收拾,真得罪了皇后。
殷钰说道:“流放便免了,其他的,便按皇后的意思来。”
宁瑜便点头:“那听皇上的。”
“皇后娘娘!”
宁风灵往前爬几步,立刻被侍卫压制住,宁风灵嘶声喊道:“娘娘,我什么罪都认!我什么罚都受,只求别将要剔除宁家族谱!娘娘!”
宁风灵拼命磕头,这才知道怕,直把头都磕破了。
宁瑜坐在殿上,毫不心软,只让人将宁风灵拖了出去。
“你说什么?”
宁南乔在雪璃宫,一张脸登时煞白,激动的掀手打翻了燕窝粥,她叫:“你没打听错吗?怎么可能呢?”
紫檀讲道:“奴婢没听错,娘娘在朝堂亲口说的,将宁将军剔除宁家族谱,夺了所有官职贬为庶人。”
“怎么可能!”
宁南乔傻眼了,她万万没料到会是这样,紫檀小声道:“奴婢去宁国公府打听了,宁将军已经被赶出家门了。”
“……快!”
宁南乔反应过来,惊叫道:“要是宁风灵来找我,就说我不在,我现在不能见他,他会连累我的!”
紫檀急忙应声,出门吩咐去了。
宁南乔手按着桌角,又恨又怒,眼泪在眼里晃动,咬牙讲道:“瑜姐姐,你好狠的心呐!一次一次不给我活路!”(记住全网小说更新最快的枣子读书:www.zhaozhi.u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