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6章 蛇神庙（二更）

“竟还有这等习俗？”

胡麻听着，倒也觉得新鲜，利人利己，这种走江湖的法子，让人心下钦佩。

但又觉得奇怪：“若如此，怎么巫人名头倒不太好？”

老算盘闻言压低了一点声音，苦笑道：“就因为巫人也是实在在呀，他们有这个习惯，所以每到一处，选了投宿的，多是近日不顺，或是家有病患的人家，久而久之，倒是渐渐让人觉得，巫人到处，必然会有灾殃，甚至传说是她们先下蛊，再投宿的呢！”

“再加上，巫人本就擅长诸般法门，其中也不乏为了银钱，收钱害人的败类，连累了自家的名声。”

“当初明州有三害，坛儿教，虫儿门，其中虫儿门，便是这些收钱替人下蛊害人的巫人。”

那老爷怔了怔，道：“蛇仙老爷的名字，咱不敢乱打听，但这庙里，确实是寄土神。”

“另外，在治好之前，跟这府里的人讲，莫要声张，凭白惹来麻烦。”

“蛇仙庙？大妖祟？”

“……”

老算盘听着，倒是苦笑了一声：“这不也很正常？”

胡麻听了微微一怔，道：“蛤蟆病？”

乌雅乌溜溜的眼睛看了一下，道：“掀开来，让我瞧瞧呀。”

“治蛤蟆蛊，得用蛇蛊，寻一条蛇来，越毒越好，将皮剥下来，把小孩裹住，再用艾草熏他身子，熏上几回，也就好了。”

“很简单。”

旁边那位领他们进来的管家，见老爷悲伤，便替他解释道：“几位客人，许是不知，在我们瓜州地界，小孩七到十岁之间，时常有人会害这疙瘩病，身上生满了疙瘩，不言不语，也不进汤食，从犯病到咽气，往往也只一个月的时间就到头了，不过这病，倒是不染大人。”

老算盘却忽然向这老爷道：“老大人恕罪，咱们这门道里，有些话不便让别人听，您看，是否可以给我们寻个方便说话的去处？”

“……”

他微一顿，才道：“孟家的爪子还没伸到这里来吧？”

乌雅这一瞧见，便有些担忧了，从被子下面，拉出了他的手，同样也满是疙瘩。

“……”

“……”

胡麻点了下头，道：“能授人香火令的，在皇帝被扒皮后，便只有胡家与孟家。”

胡麻眼睛已经微微眯了一下，但不在人前说什么，只向乌雅道：“这病，你可治得？”

“我家小儿，也是他的命，只剩了这三五天活头，若能得了救治，小老儿我愿献上半数家产，若救不了，唉……”

“去了。”

见胡麻不卑不亢，是个有见识的，这府上老爷忙道：“令妹看得着实不错。”

乌雅点了点头，正要说话，旁边的老爷，管家，也一下子都亮了眼睛。

“……”

“这世道上的事，倒少有一句话能够说得清楚的。”

“……”

“……”

“铁门严家，在这里可谓是一呼百应，这蛇神似乎也行着救人之事，既然有人要求它治病，那上面一句话，下面的百姓便自发儿将这庙建了起来，愿献香火给他，你又能怎样？”

“咱家里也没有办法，已是准备要去蛇仙庙了，但谁成想，最近这城里事情又多，人都传说是外地里有个大妖祟，与咱们城里这位蛇仙老爷有仇怨，近日正要过来寻仇呢，因此逼得蛇仙庙也关了门，闲人不得进去，咱这孩子只有这三成生机，如今却也没个着落了……”

“她说贵府似有些不洁之气，担心有事，便要过来问问，实不相瞒，我还说她来着，只怕她本事浅，万一说的错了，冲撞了府上的老爷，无故惹来事端。”

“那就是蛊，蛤蟆蛊。”

胡麻听着，已是有所猜测，忽然开口，向这位老爷道：“老大人说的这蛇仙庙，内中供着的，可是一位号寄土君，名字唤作春生的？”

那老爷慌忙起了身，道：“不用寻，不用寻，便在此地说话就好。”

说着，便喊了管家，让他去准备酒水席面，自己也走到了厅前，转身向了他们深揖一礼，道：“几位客官，马上天晚，城里又乱，便请歇在这里吧？”

“……”

那位老爷苦叹着，道：“若说办法，倒还有一个，咱们瓜州府城绿水湖畔，有座蛇仙庙，那是严家的老大人出资建的，最是灵验，之前也有人家的孩子，害了这蛤蟆病，若是寻医问药无用，那便送到这蛇仙庙里，献上供品，将孩子放在庙里一天一夜，大人不可进去，待到一日夜后，孩子许是就好了，但是，也有很多，也就咽了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