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仪在瑶环的陪伴下来到庆安殿后面的暖阁内。甫一进去瑶环便使唤宫女为她取来干净的裙子,她却只是坐在榻上沉默不语。
“瑶环……”她唤道。
瑶环闻言上前,“小姐可是哪里不舒服?”
“我头有点疼。”
“头疼?”瑶环一惊,手指已经抚了上去,微微用力按了几下之后,“此刻呢?”
“还是疼。”
“那可要唤御医?”这样的华宴,庆安殿内必然是安排了御医以备传唤的。
慕仪疲惫地点点头。
瑶环于是吩咐了一名宫女去请御医,那宫女正要出门却听得皇后道:“悄悄地去,别让陛下知道了,免得扫了他的兴。”又对另一名宫女道,“你去把太主请过来,本宫想见见阿母。”
两人应声去了。慕仪看着暖阁内还候着四名宫女,眉头一蹙:“人多晃得我眼晕。你们且去外间候着吧,这裏有瑶环伺候就够了。”
等到阁内只余主仆二人时,慕仪才从袖中取出一枚金珠,用力一掰果然在空心的金珠内看到一张纸条。上面只有短短的八个字,“欲救裴郎,速至月满。”
“小姐,这是……”
慕仪道:“方才万贵妃趁乱塞给我的东西。”
“她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慕仪面无表情,“今晚她弟弟拿了休元君的画作出来,不就是为了告诉我,裴郎如今在他们的手中,我如果想要救他,就得乖乖听话。”
瑶环愣了愣,再瞅着慕仪的神色,“小姐您不会是要去吧?这绝对是万贵妃的陷阱呀!再说了,裴公子也不一定真的在他们手中,兴许他们只是拿了他从前的画作来诓骗您!”
“那幅画,”慕仪神情几分恍惚,“不会是从前的。把那药丸给我。”
“小姐……”
“给我。”语气淡却不容置疑,“休元君于我有恩,无论如何,我不能任由他身陷险境却不闻不问。”
瑶环沉默许久,方不情不愿地从袖中取出一个青玉小瓷瓶,倒出一颗乌黑的药丸递给慕仪。
慕仪接过来,瞅着它呆呆道:“反正我与陛下如今也成了这个样子,无所谓了……”猛地将药丸吞了下去。
过得片刻,太医在宫人的带领下入了暖阁,这时皇后已经面色苍白地躺在绣榻上,额头上满是汗珠。
搭腕诊治之后,太医跪下道:“娘娘且宽心,并无大碍。只是您近日劳累过度,导致身体失调,再加上天癸将至,这才会腹痛难忍的。臣开帖药,您服了便好。”
“那本宫先前头疼又是怎么回事!”慕仪痛得眼睛都睁不开,不耐问道。
“这个,许是娘娘近日心情郁结,才会……”
慕仪闻言不语,暖阁内只听得到她压抑的喘息声。
正在这时,临川大长公主也到了。她几步走到慕仪榻前,连声道:“这是怎么了?传话的宫人只说你身子不适,竟如此严重?”
“阿母……”慕仪一壁轻喘一壁道,“女儿实在难受得紧,还请阿母宽宥女儿不能陪伴阿母共度中秋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