瑜珥眼中终于浮起一丝泪意,“小姐别这么说,这辈子能够服侍您,是瑜珥最大的福气。以后您一个人在外面,没有我们的陪伴,万事都要当心啊!”
慕仪点点头,慢慢松开她。两个人眼中都充满了不舍,但告别的话仅此而已,不能再说更多了。
最后再看了这个打小服侍自己的侍女一眼,慕仪微微一笑,转身对秦继道:“我们走吧。”
距离珑江池最近的城门是启夏门,如果他们要逃走多半也是选那里。基于这个想法,慕仪以为他们会选择更远的明德门甚至安化门。但秦继显然不走寻常路,明知道启夏门必然防守严密,居然还是带她去了那里。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他朝慕仪笑笑,神情中竟带着些许逗趣。
看来他今晚心情十分愉快。
珑江池边发生的乱子已经波及到了启夏门,慕仪看到许多受到惊吓的人都挤在城门处,迫不及待想要出去。一名相貌粗豪的男子牵着匹四蹄雪白的骏马,正焦急地跟军士解释着什么。
慕仪戴着瑜珥递给她的帏帽,由秦继带着走到城门前,一个军士站在他们面前进行例行盘查,秦继低着头递过去两份过所。
过所是由温慕倢着手仿制的,自然万无一失,很轻松地就瞒过了那个军士。他大手一挥,正准备放行,旁边却忽然传来一个声音,“且慢!”
军士和秦继循声望去,却见一长官打扮的男子走到面前,上下审视了秦继一通,似乎挑不出什么毛病,再看向慕仪,眉头不禁蹙了起来,“你,把帏帽摘下来!查验过所竟然遮遮掩掩,岂有此理!你是怎么办事的!”最后一句话是骂的那个军士。
军士被骂得不敢抬头,心中暗暗抱怨这个徐长官还是一如既往的多事,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手中有那么个权力一般。
慕仪只迟疑了一下,便将帏帽摘了下来,露出的是一张勉强算得上清秀的容颜。
秦继赔笑道:“此乃内子,我们这就要出城回家,还请大人行个方便。”
长官再次接过他们的过所,仔仔细细看了起来。他们这边的动静不小,已经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但当大家兴致勃勃地看过来,却发现又是那个酷爱滥用职权的徐荣时,便立刻失去了兴致,心中祈祷他快些把那两人放出去,一边歇着。
徐荣装模作样地将过所反反覆复看了好几遍,终于不情不愿地点了点头,“差不多了,你们出去吧。”
秦继笑着道谢,带着慕仪就要往外走。
本来今晚启夏门得到了特殊命令,每个人都要查好几遍的,但经过徐荣的这番折腾,其余人都懒得再管,由着他们离开。
慕仪尽全力使自己保持镇定,不露出一丝心虚。眼看就要走出城门,身后忽然传来一声大喊:“拦下那两个人!拦下他们!”
这是执金吾的声音。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喊声响起的同时,秦继一把揽住慕仪的腰肢,纵身一跃,踢翻那牵马的粗豪男子,夺过白马就骑了上去。
慕仪窝在他的怀中,看着他一勒缰绳,白马扬蹄嘶鸣,撒开步子朝前跑去。有守军企图拦住他们,却都被秦继几招给打发掉。
他们跑出了城外,身后很快也响起了马蹄声,十几骑轻骑策马扬鞭,死死咬住他们不放。但是没有用,那匹白马异常神骏,很快便拉开了双方的距离。
慕仪听到有人气急败坏道:“放箭!准备放箭!”
“住手!”立刻有人打断他,语声严厉,“你们忘了上面的命令了吗?必须将那名女子毫发无损地带回来!你们放箭万一误伤了她,有几个脑袋!”
他们投鼠忌器,无可奈何,终于被秦继给甩掉了。
清风拂面,夜色如墨,耳边是呼呼的风声,慕仪呆呆地看着远方的葳蕤青山,不相信自己居然真的逃掉了。
秦继的声音从头顶传来,“阿仪,你还好吗?”
她右手不自觉抚上自己的小腹,慢慢道:“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