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将军已经做了疑兵之计,而且这么黑的天,敌人的骑军当真会出动么?”张南略感疑惑地说道。
“张飞用兵用兵诡奇大胆,不拘于常,连丞相大人都称赞其为当世用兵大家,越是不可能,越要小心提防!”此刻,张合并不像白日里那般“轻视”自己的对手,言语中流露出无比的谨慎。
……
听了张合的提醒后,焦触并没有真正小心起来,反而认为张合有些过于谨慎。西凉铁骑的奔袭固然可怕,但却也有一个致命的弱点——那轰如雷鸣的马蹄声。
1000余铁骑疾驰时的马蹄声,两、三裡外就能听到。有这样的时间来预警,足够大军列阵迎敌了。
满不在乎地传令前军、中军加速行进,焦触甚至掩口打了个哈欠。
继续前行了五、六里,离襄阳城已有20里开外,一切如常,并没有任何异事发生,甚至连张合都认为可能是自己过于敏感。
但,就在这时,前军遭遇了突袭……
“敌袭,敌袭!敌骑袭……”负责在前探路的斥候发足狂奔,嘴裏不住高喊,声音中的惊恐之情丝毫也掩饰不住。
夜色中,一团巨大的阴影在斥候身后不足两百步处,狂卷而来。与之相伴的,是一阵沉闷而压迫感极强的声音。
“什么?敌袭?”焦触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愕然惊问道。完全没有听到应有的马蹄声,敌骑军却是如何突袭而至的?
直至狂卷而来的骑兵洪流近至百步左右时,算是沙场老手的焦触才脑中灵光一现,会过意来——敌军骑兵并不是没有发生蹄声,而是在马蹄下包裹了什么东西,将声音最大限度地掩盖了下去。
“列阵,迎击,迎击!”焦触略显惊慌地急吼了起来,“告诉中军、后军,敌骑来袭,准备迎战。请张合将军过来,快……”
就在焦触喝令连连,曹军士卒慌忙列阵应战的当头,奔腾的骑军狂潮已经席卷而至。
苍凉凄劲的羌笛声,彻底打破了黑夜的宁静。
“挡住敌骑!”焦触声嘶力竭地狂吼着,领人迎了上去。
“轰~!”一分为三的西凉铁骑,分别从正南、东南、西南三个方向插入了张合的前军。在这一刹那,巨大的撞击声,将一切声响都掩盖了下去。
就只一瞬间,热腾的鲜血飞溅而起,随即落入冰凉的泥土之中。
吼叫连连的焦触,迎上的是敌骑军中最当先的那一骑。出乎意料,向来自负勇力的他,惊愕地发现竟然只与对手的兵刃撞了一下,居然不由自主地连人带马疾退了起来。倒退的过程中,更是被自家的兵卒绊了个人仰马翻。
“娘的……”爆着粗口,焦触强忍剧痛,狼狈不堪地爬起身,正准备暂避敌军锋芒。但刚刚抬起头,焦触便惊骇欲绝地发现适才交手的敌骑居然已经到了跟前。那巨大的黑色战马犹如地狱而来的梦魇,无情地将来不及反应的焦触撞飞。
焦触只觉胸口如遭雷击,眼前金星飞舞,身体不自主地在空中飞翔,鲜血自口中狂喷而出。飞行了十余步后,如破布一样的身体重重地落了下来,但仍是来自同一个敌人的第三击也已来临。
那匹破风劈浪的黑色巨马,几乎是算准了时间一般,就在焦触身体落地的一刹那,疾驰而至,如铁锤般的巨硕马蹄无巧不巧地踏在焦触的面门之上。
如同脆弱的西瓜一般,焦触的头颅完全承受不住战马和马上骑士的体重,只一瞬间就被踏得头骨粉碎,脑浆崩裂,甚至来不及发出半声惨呼,便已一命归西。
……
完全不知乌骓已经击杀了一名曹军校尉级人物,我只是感觉到战马稍稍迟滞了片刻,随即又策马继续前冲过去。
以张合身经百战的老道经验,即便是准备夜间转进,也不可能是毫无防备。而且,很可能就是由他自己亲自殿后。赌上这种可能,我带着铁骑抄到了张合军的前面,并毫不犹豫地对其前军发起了攻击。
从目前的情况看来,这一次的赌博似乎是成功了。张合前军的应变实在不够档次,很明显不是张合本人在指挥。惟一合理的解释,就是张合留在后方殿后。
如此良机,怎能错过?
1400余骑,已被我分成三部——我领一部从正面突破,马岱领一部从西南方向突破,庞德领一部从东南方向突破。
三部铁骑,如同巨大的镰刀,无情地在曹军中一次次的划过,收割的不是粮食,而是鲜血和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