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业四(1 / 2)

欢天喜帝 行烟烟 4080 字 3个月前

她的手指一颤,险些从他掌间滑出。

原来他不是恨她夺了逐州,而是恨她当日所下大婚之诏。

他箍紧她的手,眼底愈沉,看着她道:“只是不知,倘是那时杀了他,似你这般无情之人会不会伤心难过。”

她转头抬眼,脸上泪痕于暗光下忽闪,咬了唇,说不出话来。

无情之人。

说到底她在他心中也不过担着这无情二字。

未反身策军夺宁墨之命,不是怕犯邰涗之怒,而是心念此举伤不了她丝毫。

他长臂撩水横过,搂过她的腰将她按回怀里,声音低低道:“我欲尚邰涗宗室之女为后,你竟是应得如此之快,当真是无情至极。”

她唇渗血,额抵在他胸前,一言不发。

纵是她心痛,纵是她有情,纵是她因他此举脏腑俱焚,却对他说不得一个字。

纵是说了,他也不会信。

他大掌抚过她湿发,唇贴上她耳边,轻轻咬牙道:“喜之不尽?”

她轻颤,听得出他轻言之语中隐隐带了怒意,愈发说不出话来。

当日写那四个字与他,分明是她的盛怒之举,哪里见得了真心。

是怨他亦是想要他气,他既是伤她,那她便绝不让他独自痛快。

他的唇移至她颊边,吻去她的泪,低叹一声,又道:“既是喜之不尽,那又为何落泪。”

一字一词自他口中道出,似风刀雪剑一般劈入她心。

她长睫一动,泪愈涌愈多,抵在他身前的手狠狠掐着他,终是哽咽出声。

他眼角微皱,抬手捻她耳珠,不叫她再哭,低声又道:“既是喜之不尽,那为何今日在东江浮桁之上,不敢出辂与我相见。”

她紧紧贴入他怀中,伸手环上他的腰,用尽全力去抱他,他微糙之肤沾了水更加磨人,烫着她,一路烫至她心裏去。

她想见他。

她时时刻刻都在念着他。

她不知如何开口,只能抱着他贴着他,让他明白她的心。

浮桁之上风雪交加,江风之中他长氅鹤羽翻飞张扬,冷冷一眼抵入她心底,让她瞬间痛至绝望。

那时她才知,若果他真的再也不在乎她,那她纵是覆了邺齐一国亦补不了心中之伤。

他大掌尽抚她身后细滑肌肤,口中气息滚烫,“既是忍得辛苦……那从此以后便不要再忍。”

她心口一动,自他怀里抬头,睫颤之时他的唇已堵下来,牢牢吻住她,宽肩厚背罩住她,胸下水波于二人间轻漾不休,身上已灭之火又隐隐起了苗头,他的舌火辣霸道,将她搅得心神俱失,来不及应他先前之话时,便已败于他暖怀当中。

这胸膛如此坚硬,这怀抱如此结实,如若能一生一世都这般躲于他怀中,不问家国天下江山,不顾朝堂疆场万民,人便不会再乏,心便不会再痛。

只是不能。

也就是这一夜……

她才能什么都不问不顾,由着自己的心,放纵这一回。

他双眸未闭,直直看进她眼中,而后蓦地移唇而上,去吻她的眼,边吻边道:“日夜都念这双眼……和你。”

她睫在颤,人轻抖,先前一场激|情已耗去她所有勇气,此时对着他这般坦彻心肺的话语,竟不知该如何回应。

如何才能不再伤他,不再伤她自己。

她贴近他,凑唇至他左胸前,轻轻吻上去,舌尖轻转,含着他的突起,吮吸他,在他心口处拓上红紫之印。

她愿存心于此,此生永不再取。

身不能留于他侧,爱不能为世所认,国不能因她而毁,恨不能因情俱消。

她能给他的,也就是自己这颗心,只有这一颗心。

他揽着她,大掌疯狂地搓弄她,心口因她这举动而愈来愈烫,热唇连吻她的颈侧胸前,口中急喘道:“既是也念着我,便不要再折磨自己!”

她垂眼,仰起脖子,任他肆意妄为,池中温泉之水轻拍她的身子,并着他火热的举动,令她渐渐失神。

他铁臂一锁,将她转过,压上池边。

她的脸骤然烧起来,深深喘一口气,手移至身后,费力格开他的掌,艰难开口道:“今夜你想怎样都好,只是……将来莫要再念。”

他的手止住,指节僵硬,眸中扑火,从她身下一路烧上去,最后停在她微侧的红颊上,嘴角一动,冷笑道:“今夜……什么叫今夜?”

做了这么多说了这么多,原来她还是不愿将他放进心中!

无情之人,当真无情。

她偏过头,咬着唇贴身于池岸上,垂了眼低声道:“你还不明白么。”

他长指顺着她的脊柱一路滑上去,眼是越来越冷,嘴是越来越僵,看她在微颤,忽地俯身而下,下巴压上她的肩侧,“你想让我明白什么,嗯?”

她在他身下乱抖,他的身子滚烫,话语却是奇冷,令她心跳难耐,不由喘息道:“你我都将大婚,二国之间……”

话未说完,他便掰过她的下巴咬上她,本已渗血的唇现下更是刺痛难忍,她闷声叫出来,扭着挣扎,却躲不开他大掌的钳制。

她水翦蒸雾,怔怔地望着他,不知他为何瞬间变成了这样,眨眼之时他已松开了她,口中热气散在她唇边,其中带着愤恨之感。

“你……”她试着开口,却觉身子一痛,他硬梆梆的胯骨撞上她的臀,混着那铁剑划肤般的痛,令她几要晕眩。

水气撩身,他大掌钳着她的腰,满面戾气,狠狠地撞着她,边动边道:“那个宁墨,能让你这样伏身于他之下?”

最原始的姿势,最原始的律动,每一下都生硬不已,不存丝毫怜惜与柔怀。

她细汗铺面,手指紧紧扣住池岸边缘,强受下他这怒气,眼角潮乎乎的,不知是水气还是泪意,只觉头阵阵发晕,就要禁受不住他这愈来愈烈的冲撞。

他见她不语,动作愈发大了起来,右掌探至她胸前一把攥起她,将她胡乱挤压一番,喘着气道:“他是何人,有何能耐,竟能让你下嫁于他?!”

她痛呼出声,回手去掐他的胳膊,想让他松掌,却是敌不过他的力道与霸意,反引得他更加狂野起来,将她狠狠按在石壁一侧,拼命地挤着她,一下下撞进她最深处,让她低声泣出。

冰凉与火热相撞之下,痛意渐成挠人身心之感,血中亦透噬人心骨之痒,火流自下缓缓涌起,辣得让她叫了出来。

他却猛地停了下来,抽出身子,大掌捞过她的腰,将她带出池水,压她于冰冰凉的地上。

这一番动作令她缓醒,背后寒意更甚,身下火辣辣地疼起来。

她望着他带火褐眸,再也忍不住,抬手一掌,重重掴上他的肩伤,看着他吃痛咬牙,才颤声启唇道:“太学生伏阙上书,我迫不得已……”

话一出口,她便彻底软了下来,头偏过去,泪涌出来,再也不动。

本是不愿告诉他的。

本是死也不愿让他知道她有多么狼狈。

如能选择,她只愿自己于他面前能够君威长存,强久不休。

他那般不可一世无人敢阻,又怎会明白她身为女子称帝临朝的种种苦衷。

她不愿让他知道,她那一方威名之下,掩盖的是怎样的万般无奈与妥协。

似是心被剖开呈于他面前,她掩藏最深的弱处,终是亲口说与他听。

心酸不已,身痛不已。

他闻言,身子陡然僵住,从头到脚定在那里,不再碰她。

眸间之火渐渐淡灭,嘴角亦松,撑于她身侧的大掌开始微颤。

他先前……都做了些什么!

猛地起身,走去一边扯过长长的厚棉软巾来,将她包进去,抱进怀中,手掌自上而下缓缓压过,沾去她身上的水珠儿。

他沉着眉低眼看她,见她唇色发白,眼角仍然挂泪,心底竟是隐隐作疼,哑声道:“痛?”

她眉尖轻蹙,抬眼瞧他一眼,素白之脸泛出点红意,而后埋进他胸前,点了点头。

他看着她这难得一见的娇弱模样,怜惜之情自心底蓦地涌出,揽过她,弯身而下去吻她的额,低声道:“混帐之行,任由你罚。”

哑中带磁的声音响在她耳畔,令她耳垂一痒。

这男人就连认错也是如此干脆,如此傲然,如此气势凌人。

她唇角微弯,竟未想到他会对她低头讨罚,心底不禁略动,先前对他的恼意瞬间弥去大半。

身子被他温柔地圈在怀中,一抬头,就见他眸中是罕见的温光若水之情,身子不由更是软了。

她拉下身上软巾,伸手勾住他脖子,偎进他怀中,小声道:“再在这池中待下去,身上都得发皱了。”

他听着她这娇羞之音,心口似是被火撩过又被水泼灭,又是惊又是喜,忍了一忍,才在她嘴角小啄一口,而后抱她起来,往殿中走回去。

她一路紧紧依着他,手指在他脑后卷住他的发,把玩着,抬眼盯着他的侧脸看了好一会儿,才凑唇至他耳边,轻吐一口气,道:“当真任由我罚?”

他耳边火苗窜起,一路烧至小腹,脚下僵了一瞬,扭头含上她的小嘴,将她轻咬一番,才哑着嗓子道:“除却国事,其余尽听你命。”

她的手滑下来,擦过他硬实的胸膛,朝下探去,头枕上他的肩,轻笑道:“今夜无国事。”

他身子瞬时绷紧,似要涨裂,脚下飞快,几大步便过门入殿,想也未想便往殿角床塌走去,将她抛至红褥之上,而后欺身相压,手滑下去探着湿意,眸中火光乍现,低笑道:“倒说说,想怎样罚我。”

她避开他的掌,推他至一侧,红着脸小声道:“也简单,不论我怎样,你不许动就是了。”

他凝眸望着她,依言侧身躺过,大掌翻过,不再碰她。

她抿抿唇,脸上更红,身子一动,长发垂落缠上胸前,雪白乌黑相称而映,其间嫣红点点,甚是诱人。

他手攥身下锦褥,妄图消祛掌间躁意,看着她慢慢伏身而上,恨不能将她揉进怀里,险些就要翻身而动。

她仔仔细细地瞧了他一会儿,咬了咬唇,轻轻一笑,低头去舔他的耳垂,而后又转去他喉间慢吻,再一路向下,于他胸前旋留一阵儿,将他吮得发紫,才松了唇,眼带笑意望向他。

他低喘不停,忍得几欲发狂,眸间墨染一片,“你……”

她不待他说下去,小手便轻点而落,渐渐滑下去,在他小腹上以指尖轻划慢拢,而后分腿坐于他身上,轻轻一喘,“我怎么?”

他再也说不得话,柔嫩湿濡的触感擦着他却让他得不到,浑身都着了火,却找不到水来灭,欲动却不能动,任是她怎样折磨他,他都得生生忍着。

竟没想到……她学得如此之快,又兼小人之心,分明是欲报先前之仇!

他于心中暗骂,手中锦褥已被他揉碎,只望她能痛痛快快了结此苦,解了他身下之火。

她闻得他喉间溢出的压抑低喘声,不由扬唇,轻笑出声。

他的膝屈起来,将她的身子往前顶,喉间干裂得痛,好容易才开了口道:“罚够了么?”

她松掌去压他的膝,又俯身而下,望进他双眸,“这就受不住了?可见燕平宫中的那些女子们……啧……”

他心头一阵急火,再顾不得同她作嘴上之争,低嘶一声道:“你到底要怎样?”

她双手撑在他胸前,微微用了些力,见他脸愈黑唇愈干,才又笑道:“我想怎样你都应?”

他重重点头,屈腿将她身子迫近了些,深喘一口气,“妖精惑人,说的就是你……”

她眼睫轻掀,嫣唇娇红欲滴,由他眸中火溅二人,又慢慢开口道:“南岵京北诸州,由邰涗同邺齐共伐,如何?”

他眸中黑亮灼人,盯着她的眼,抬手一把箍住她的腰,将她狠狠向下一压。

她惊喘,抬手按住他的肩,紧坐于他腰间却死也不动,眉梢扬起,眼波微荡,逼他开口。

他紧着眉朝上撞她,却被她压身于前,热意愈盛,磨得他要死不得要生不能,活活找不到突泄之口。

“依你。”

他牙间迸出二字,血丝绕目,大掌指节僵白刚硬,硌着她的腰往后滑,狠命抓了一把她饱满的臀,感到她腰上之力一松,才重喘一口气,抬身而起,扯过她双腿紧勾于他身后,将她整个身子都圈进怀里揉压着,腰间猛烈向着她撞进退出,低了头以唇去寻她胸前藏于发间的嫣红之处,含在口中拿舌尖拼命勾搅。

木榻在摇在晃,隐隐微震之声在这殿中跌宕不休,连案角高燃红烛之苗都在轻晃,烛烟似是羞情不忍睹,直向一侧偏过去飘。

良久,夜静雪落,殿中香风浅。

他在她身后低喘,长臂横过她胸前,微微在颤。

她伸手至腰后略略摸索一番,才彻底沉了心散了神,身子往褥间一压,再动不得一分一毫。

他歇了歇便去抱她,细细地吻她的颊和颈侧,边吻边低声道:“你倒是学得快。”

她身上湿渍淋淋,软软开口,甚是无力,“先前应了我的话,莫要忘了。”

他不安分地揉捏着她,淡淡道:“今夜无国事,此话不知是谁提的。”

她略恼,只当他是要反悔,抬手去拨他的大掌,刚要开口时耳边又落下他的吻,听见他低笑道:“君无戏言,我既是说依你,那便怎生都会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