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虎他没………”</p>

“你想说，他压根就没弄徐四虎。”</p>

“对。”</p>

执法者从桌子底下甩来一张照片，上面有三道模糊的黑色影子：“这边这个光头，是你吧。倒在地上这个，你们老板徐四虎。监控里这个拿着刀的是谁？是小虎吧。”</p>

“我不知道。”</p>

“嗨，你也别整这些弯弯绕儿了，这都拍着正脸了，你保护不了他，他现在已经是我们的重点嫌疑人了，专门有一队的人在进行抓捕。我就想知道，他为什么要扎老徐，他之前有没有和你透露过原因。”</p>

“没有，他什么也没和我说过。”</p>

“行，行，你不说就算了，等把他抓回来再问也不迟。哦，那你知道，他可能逃到哪里去吗？”</p>

“不知道。”</p>

“行，吃准了你也不会说，得了，你走吧。还回之前那个宿舍是吧？保持联系，万一你想起来什么的话。”</p>

“你不抓我？”</p>

“不抓你，你走吧。”</p>

……</p>

新年过后，仙仙一路送小虎和我到小福沙的火车站。</p>

还没到发车的时间，我们一齐坐在车站门口的长凳上。</p>

我拎着两人的行李，坐在靠边的位置，仙仙坐在中间，小虎坐在另外一头。</p>

仙仙搓搓手，有点雀跃地说：“你们到了云阳市，一定第一时间告诉我！”</p>

小虎说：“还不知道能不能找到让我们打电话的地方。”</p>

仙仙想了片刻，像怕被他拒绝一样：“自然点，就和正常人一样，不会被瞧出来的。”</p>

小虎点头，一边把手揣进兜里，隔着口袋。</p>

我知道，他正在用手指偷偷抢弄那两张车票，他为前途的未卜，而焦虑不安。</p>

我心中也溢满了期待和惶惑。</p>

小福沙，只是旧世界遗留下的陆岛，这里贫穷、落后，更不必说文化或秩序存在，除了盛产海盐，就是盛产奴隶。</p>

奴隶是一无所有的，比如我、比如小虎、比如仙仙。</p>

我们在晒盐的海岸线上弯腰劳动时，无数次幻想，到云阳市上去看看，这近乎疯狂的念头，每天都在灼烧着我俩。</p>

仙仙看小虎不再搭理她，反过头来鼓捣我。</p>

我嫌仙仙的动作太聒噪，但又想到，这将是我们三人长这么大来第一次分开，便由她随意捉弄。</p>

“你们到了那儿，一定赶紧挂个电话来啊！”</p>

“你都念叨一路了，休息会儿行不行？”</p>

仙仙不肯，继续说道：“你知道怎么打电话吗，你记得像他们那样，用手指头转那个拨号盘啊，别露馅儿了！”</p>

过了一会儿她又说：“实在不行就别打电话了，反正我师傅家也没电话，你们给我写信吧。”</p>

车开出站的时候，仙仙跟着车后面跑了一小段，我和小虎趴在玻璃上，朝仙仙挥手。</p>

一直到仙仙被落下很远，“小福沙欢迎您”的招牌也驶出视线后，我们才把屁股放回到座位上。</p>

“我们要离开这里了？”</p>

小虎的头靠在车窗上，昏昏沉沉地发问。</p>

入夜的时候，车才到达云阳市的客运站。</p>

月台上除了传送带的齿轮响外，鸦雀无声，风催动着浓重的水雾扑面而来，其中夹杂着松油、烙铁和锈的味道。</p>

刷着墨绿色油漆的告示牌，指引我们走进身份登记处。</p>

我把编号卡，插·进一台老旧的银色识别机里。</p>

隔了一秒，屏幕上就闪动起我的照片和编号，以及出生地。</p>

紧接着，识别机原路吐出卡片，屏幕上闪动着绿色马赛克组成的“完成”。</p>

“和小福沙也没什么区别。”我一边收好卡片，一边和小虎说道。</p>

我们走出客运站的大门，穿过候车室，和最后一扇隔离消毒室的门。</p>

云阳市就那样敞亮且赤果的展现在我们眼前。</p>(记住全网小说更新最快的枣子读书网址：www.zhaozhi.u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