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兰还是没有回答,很显然还是很有抵触心理。
夏尔小小地叹了口气。
“芙兰,你可能不知道,我现在有很多事,有很多重要的事需要去做,我没有时间再去和她纠缠什么,如果那天我真的碰到了她,呸。那就算她倒霉吧!”
这句话倒确实是实话。
芙兰还是沉默着,正当夏尔打算再说些什么的时候,细弱蚊呐的声音突然响起。
“真的吗?”
“真的。”夏尔笃定地回答。
也许是被哥哥的语气所感染。芙兰的脸色终于好看了很多。
“嗯。”
“好吧。”夏尔最终还是放弃了再进一步劝说的打算,既然她已经答应帮忙了,那就行了。“总之,你就记得帮我说一下吧,就靠你了!”
总算,完成了第一步。夏尔在心中松了口气。
可是,在吃完早餐之后,芙兰好像还是有什么心事一般。一直都没有出发。
又怎么了?夏尔不由得有些不耐烦起来。
他刚想问,却发现芙兰虽然低着头,但是她的视线又不停扫过兄长,似乎在期待着什么。
这一瞬间。夏尔突然明白了妹妹的迟疑和期待是源自何方。
自己和过去最大的不同是什么?
显然是……没有摸妹妹的头了。
她一向不是很抵触自己的这种行为吗?难道说……
这个……笨蛋!想要就直说啊!一直以来装作讨厌又是为了什么?有意思吗!
他不由得在心中苦笑了一下。然后又问起了自己。
我该不该用这双手去碰我的妹妹呢?
这双手满染他人的献血,还准备继续满染他人的献血。
但是……
管它呢!
不管这双手在别人面前沾有多少鲜血,在芙兰面前,这双手都必须是纯白无垢的,它不会沾有任何的罪恶,也不会有任何的邪念,它将守护芙兰一辈子,直到永远。
夏尔将自己的迟疑。抛弃了个干净,一瞬间。他内心中甚至有一种带着高傲的庆幸。
我虽然邪恶,虽然肮脏,但是我的妹妹却是纯洁无暇的。我守护住了这片纯洁,并且之后会继续守护,没有也绝不会让它在时代的洪流中被湮灭。尽管她不知道我的努力,但是这已经够了,她只要继续纯洁地生活下去,那就是对我最大的补偿。
想到这些之后,他的心裏再也没有了那种障碍。
接着,夏尔站了起来,然后从怀里掏出了怀表,装作不经意地看了看时间。
“哦?都这个时间了啊?”他夸张地喊了一句,然后伸出手去,和往常一样自然地抹了抹芙兰的金发,“芙兰,早点准备一下,等下就要出发去上学了。”
也许是因为刻意为之时有些不自然吧,夏尔似乎是过于用力了,芙兰的头发都被他抚弄得有些散乱。
“您在干什么啊!”芙兰果然如他预料中的那样被激怒了,她气愤地看着哥哥,然后连忙格开了哥哥的手,然后用手重新梳理回已经散乱开的金发,“跟您说过多少次了!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这不就是小孩子嘛……夏尔心中苦笑了一句。
芙兰虽然好像有些恼怒,但是又似乎有些愉悦,好像重新确认到了自己在哥哥心目中的重要性一般。
她站起身来,然后转身,飞快地朝门外走去。
“我去上学了!”
……
到了画室之后,芙兰马上去找了自己的老师。
“您的哥哥也想去?”老画家杜伦堡听了之后点了点头,丝毫不觉得意外,“我就说嘛,谁会拒绝这样的机会呢,行,那我今天就给女士写封信,跟她说说这事儿……”
“谢谢您,老师!”芙兰马上道谢。
“没什么。”画家笑了笑,“到时候要好好表现啊,特雷维尔小姐,我们都会看着呢……”
作为知名的艺术家和阿德莱德女士的老朋友,老画家也赫然在邀请之列,而且好像还是阿德莱德女士特意嘱咐的。
芙兰红着脸点了点头。
“说起来,我好像还从来没有见过您的哥哥呢……倒是有些期待……”
“您见过的。”
“嗯?”画家有些惊奇。
“画展上您见过的。”芙兰低着头小声回答。
“那不是您的堂兄吗?”画家更加惊诧了。
芙兰的脸越来越红了,整个人都有些忸怩不安,但是最后她还是回答了。
“那就是我的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