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不能这样。我不能看着我的朋友和我敬爱的老师横遭如此大的灾祸。她心裏暗想。
可是,应该怎么办呢?
那还用说吗?
“玛丽,你等等我,我有点事……”她忽然肃容朝玛丽告罪了一声。
她打算把这一切情况都跟哥哥说一下,并且看看有什么解决办法。顺便,她也想确认一下看看自己家在这种狂潮面前受到了多大的冲击,有没有面临什么难关。
对师友的关切,对家里状况的担心,和对兄长的期待,这些念头,一瞬间里在她的脑海中重合了起来,沸腾翻滚,让她忘掉了其他的一切。
因为最近哥哥经常不在家,所以她也就顾不得失礼,打算直接去找他。
“你要去找你哥哥吗?他今天也在家里?”看着芙兰有些急迫的样子,玛丽低声问。
“嗯,是的。”芙兰老实地点了点头,“他现在经常不在家,难得今天还在,所以我干脆直接去找他吧,也许对你和老师的事情他能有点主意也说不定?对,他一定会有些办法的……”
“那你替我转告一声夏尔,帮我向他问声好。”玛丽没有再多问,只是拜托了芙兰一句。
“嗯,好的。”芙兰不再多话,直接转身就打算走,充满了行动力,“你到小会客室去等我吧,等下我再来找你。”
“芙兰,谢谢你。”玛丽对着她身后道了句谢。
“不用,我还不知道到底能不能帮你们呢。”芙兰摇了摇头。
“如果是特雷维尔先生的话,应该是有办法的吧……”侯爵小姐若有深意地回答。
芙兰不再说话,快步重新走上了楼梯。
她完全没有料到,此时,她的兄长正呆在自己的房间里,仔细地在研究如何多快好省地把像她的好友、她的老师这种略有财产的家庭的财富给掠夺一番。
正是她的哥哥,一个穿针引线积极投身于革命当中的野心家,正迫不及待地和他的同谋者们一起,等着享受革命的红利。
……
此时的夏尔,刚好处理了一些文件,然后正坐在书桌旁边写信。一封准备寄往东部边境城市斯特拉斯堡去的信。
而收信人,正是那位金融巨头博旺男爵。
“……
先生,毫无疑问,我们直到此刻的行动都十分成功,形势正如我们所事前预料的那样,在政治恐慌的基础上,制造金融恐慌实在易如反掌。所以,现在公债的价格已经被压低到了几十年来前所未有的地步,足以造成任何人的进一步恐慌,接下来不用您和您的同僚想办法引导,抛售的狂潮也将淹没掉整个交易所……
但是,我仍有义务提醒您,虽然目前形势大好,但这并不代表我们已经完成了所有的行动,甚至也不能说一切尽善尽美——没错,我的意思是,我们现在还有的工作要做,也还有很多地方需要改进。
目前,困扰着我们的难题有两个。
第一,如何说服人们将自己手中的存款券尽快拿出去交易,并且以尽可能低的价格收购。
想必您也知道,政府不可能一直冻结银行系统,终归有一天是要重新开放的。所以,我们必须加大力度,继续抛售打压是必要而且必须的,我希望您在收到我的这封信之后,继续制造金融恐慌,将那些债券一点一点用恐慌的磨盘给碾出来……
【存款券是指在政府通过法令冻结了各个银行间的存款后,由政府所发布的代替存款的债券,无法直接从银行兑换成现金,只能去交易所进行交易。】
第二,由于形势瞬息万变,我们需要当机立断与随机应变,以便尽可能地排除我们那些同行的影响。由于您身处在边境,作出决定的效率毕竟会有缺失,因此我建议您赋予您的代理人们更多权限……
……
阅后付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