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扶苏和子渝的合力之下,自然不会出现什么意外,络腮胡子像粽子一般被捆了起来。而师阜的那边的战斗也已经完全结束,扶苏立即让他们打扫战场,将战斗的痕迹抹去。回到客栈之后,扶苏察看了一下运送的货物,俱是粮食。旋即心中恍然,云溪客栈不过是这些反秦势力的一个中转站。将粮食押运到这里,然后再通过云溪客栈散发到云溪客栈下属的粮商手中。这洛阳城中,反秦势力究竟还隐藏了多少人?这个疑问,久久的埋在扶苏的心中,不得答案。“大哥,这是从那个大胡子身手搜出来的,你看看这是什么东西?”师阜将一枚铜符交到扶苏手中。当看到师阜递过来的那样东西,扶苏整个眼睛都挪不开了。在扶苏的手心之中,是一枚形似伏虎的铜符,虎符上面还镶嵌着黄金,显然,极为贵重。在前去骊山皇陵的时候,嬴政为了保护他的安全,曾经也将一枚虎符交到扶苏手中,凭借着这枚虎符,扶苏才调动了董翳率领的大军,剿灭那些作乱的骊山官吏。而那枚虎符,在事后,扶苏便十分知趣的上交给了嬴政。而眼前这枚虎符和之前嬴政给的那枚虎符虽然有些不同,但却十分相似,如果不是那次皇陵的经历,扶苏此刻只怕会和师阜他们一样,对这枚铜符丝毫不在意。这枚虎符是一枚右符,按照道理来说,应该是由君王执掌,对于这一点,扶苏再清楚不过。也就是说,这一枚虎符绝不是调动秦军的虎符,因为调动秦军的虎符都在咸阳宫嬴政的手中。而即便这枚虎符是左符,那也绝不可能是秦军的虎符,因为虎符在军中,素来是重中之重,丢失了虎符,作为将领,这可是重罪,没有哪个将领敢拿自己的身家性命和妻儿老小开玩笑。按照扶苏的推测,这枚虎符是六国因为战乱,遗失在民间的虎符。天下若是太平,这枚虎符自然是没有丝毫作用,可倘若天下大乱,这枚虎符可就不一样了。虎符,是权力的象征。持有者完全可以拿着这枚虎符登高一呼,届时,必定是应者云从。这是哪一国的虎符?扶苏在心中暗自猜测,以扶苏现在的阅历,自然是看不出来的。揉了揉脑袋,扶苏发现,洛阳这摊浑水现在是越来越复杂了,云溪客栈背后的反秦势力还没有彻底摸清楚,这边又冒出一个虎符。别的东西也就罢了,可事关虎符,扶苏不敢不重视。见到子渝走进房间,扶苏立即将门关好,虎符交到子渝手中,道:“子渝,这枚铜符你认不认识?”扶苏之所以敢这么做,便是对子渝的绝对信任,同样也是对墨家的信任。而且,子渝和师阜不同,虎符摆在师阜面前,师阜完全不认识,可子渝作为墨家弟子,见识广博,将虎符拿给他看,说不定会有一些别的收获。子渝见到扶苏递过来的这枚铜符,神色立即变的凝重,将铜符接过来,反复端详,良久才道:“公子,你从哪来得来的?”“师阜从那个大胡子身上搜出来的。”扶苏既然决定对子渝保持信任,自然不会有什么保留。“公子,可知这是一枚虎符?”看着扶苏,子渝神色沉重问道。扶苏点了点头,原先自己也只是猜测,现在,从子渝这里得到了相同的答案,扶苏知道自己的猜测并没有出错。见扶苏点头,子渝继续说道:“以我观之,这枚虎符应该是楚国的虎符。”“楚国?”子渝道:“公子想来应该也是知晓,这枚虎符是右符,乃君王持有。”“秦始皇二十三年,昌平君熊启反叛,被立为楚王,后来,王翦将军率六十万大军,奉命出征,昌平君被杀,楚将项燕自尽。这枚虎符,如果不出预料,应该就是昌平君之乱中遗失的那枚楚国虎符。”听着子渝娓娓道来,扶苏面色如常,只是,心中已是惊涛骇浪,没想到,这小小的一枚虎符,还会引出这样一段故事。见扶苏神色之中略带忧虑,子渝安慰道:“公子,不必在意,兴许子渝猜错了。”扶苏没有说话,只是接过子渝递过来的虎符,默默放到了怀中。在秦末的那场大乱之中,反秦的大旗自始至终都是楚国在扛着,先是陈胜打出的“张楚”的旗号,随后项燕项羽叔侄又是立了一个楚怀王熊心,继续抗秦。而现在,自己居然阴差阳错的得到了一枚楚国的虎符,这其中种种,都和楚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如此情形,如何不让扶苏感到忧虑?将心中这些思绪按下,扶苏收拾了一下心情,便命师阜将那个络腮胡子押了过来。见眼前这个大胡子一脸倨傲的样子,扶苏眼睛微眯,道:“告诉我,这批粮食从哪儿运来的?”络腮胡子瞥了一眼,冷哼了一声没有说话。扶苏“唰”的一声抽出匕首,朝络腮胡子的大腿扎了过去。“你可以选择不告诉我,不过我没有那么好的耐心,如果你选择不回答我的问题,那么我就捅到你说为止,如果你将你知道都告诉我,我会选择放了你,怎么选,你自己掂量。”扶苏面色阴沉,藏在地下千头万绪的反秦势力,让扶苏此刻的心情格外的烦躁,现在还能保持着克制,已经相当不错了。“我再问你一遍,这批粮食从哪儿运来的?”见扶苏又欲动刀子,络腮胡子额头上渗出了汗水,知道扶苏说的不是虚言,忙道:“荥……荥阳。”“汝等每月运几批粮草?运到云溪客栈,又如何处置?”“两批,运到云溪客栈之后交给马元,之后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那这个是什么?”扶苏从怀中拿出虎符,在大胡子面前晃了晃。“这个……这个……”见大胡子吞吞吐吐,扶苏拎着那柄短剑朝络腮胡子走了过去。见扶苏如此,络腮胡子立即道:“这个我真不知道,只是来人交托给我的时候,说十分重要,要我亲手交给李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