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苏接着盘问了几个问题,可是都没有什么有价值的消息,扶苏也知道,这只不过是一个押运粮食,奉命行事,这样的一个人,是不会知道太多消息的。见扶苏不再询问,成彪一把将络腮胡子拎起,却被络腮胡子挣脱,络腮胡子问道:“你们究竟是什么人?”扶苏撇过头来看了一眼,道:“墨家邓陵氏苏腹。”一瞬间,络腮胡子恍然,为何今夜他们会遭到袭击了,自己干的那些脏事自己清楚,凭墨家的行事风格,知道这样一件事出手,那是再正常不过。倒卖粮食,将百姓逼迫为奴,这些天怒人怨的做法,络腮胡子也是知道一二的,只不过,在利益面前,哪还有心思考虑他人的死活?墨家的出现是他始料未及的,毕竟墨家自从一百六十年那一次重创之后,就元气大伤,整个天下,只听到各种各样关于墨者的传说,却很少有能够真正出现在世人面前的墨者。“成彪,给他伤口包扎一下,然后放了他。”扶苏看了一眼络腮胡子的伤口,吩咐道。看着这个大胡子离开,扶苏明白,即便先前这个大胡子不问,扶苏也会想法设法让他知道这件事是墨家做的,其目的就是借他的口传达给云溪客栈背后的反秦势力。……依旧是那处宅院,依旧是那几张熟悉的面孔。李左车叹了一口气道:“主公,粮食没拦住,被苏腹给劫了,运粮的人也只被苏腹放回来一个,其余的都死了。”陈余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道:“这个苏腹究竟是什么来路?”“据他所说,他是墨家邓陵氏的弟子。”“墨家?洛阳怎么会冒出一个墨家来?”陈余眉宇之中,充满了浓浓的不解。“主公,恕我直言,我们做的那些事,即便是没有墨者,也会有其他人出面管的,你看,我们是不是暂停一段时间?”听到李左车这个建议,陈余立即道:“不行,子车,此事一旦停止,复国大业将变的遥遥无期。”见到李左车脸上的神色,陈余知道,唯有复国这样的目标才可以激励李左车继续干下去。不过陈余还是安慰道:“子车,你放心,等我们复国大业完成,我们肯定是要终止这样的计划的。”“眼下我们这么做,不仅可以为复国筹措金银,同时还可以让百姓依附我们,要不了多久,秦廷的势力就可以滚出去了。”听陈余这么说,李左车心中虽仍有些后悔参与制定了这些害人的计划,可是,却只得接受,因为只有如此,才能光复赵国。“主公,运送的粮食被劫,那枚虎符也被苏腹给搜出来了。”“什么?”陈余脸上彻底浮现出怒意,“那可是我们花重金才到手的,本想着借这次运粮掩人耳目,却没想到……”李左车道:“主公,我有一事不解,这枚虎符对我们而言有何用处?我们可皆非楚人,即便拿到了这枚虎符,那些楚人能听我们的号令么?”见到李左车脸上的困惑之色,陈余略微犹豫,决定还是实言相告:道:“子车,你不知道,此物事关一笔宝藏,如果我们能够得到这批宝藏,对于反秦复国的大业,将会大有裨益,甚至于我魏赵两国扛起反秦的大旗也说不定呢?”“宝藏?”陈余见到李左车脸上震惊之色,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妥,当初自己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那神情可比李左车还要夸张许多。陈余道:“这批宝藏据我所知,应该是当年楚考烈王熊完暗中布置的,那时候,熊完已经日渐迟暮,而西方强秦又是虎视眈眈,熊完知道,凭借楚国,难以和强秦抗衡,若是楚国最终被秦覆灭,那一旦时事有变,这批宝藏将会成为光复楚国的财政支撑。”听陈余这么说,李左车心中也是感叹,熊完应该是楚国最后一代明主了,只可惜独木难支,可即便如此,居然也为楚国布置下了这一道后手。说到这里,陈余也是叹了一口气道:“本来这些都是一些传闻,我也从未当过一回事,可是,几月前,却有一人说这枚虎符是宝藏的线索,思来想去,最终我才花费重金买下,然后让人秘密带到洛阳。”说到这里,陈余脸上闪现出恼恨之色,继续道:“按照我的打算,即便此物和宝藏没有什么关系,日后也可以和楚国用来交换一些东西,甚至于以此获得楚国的好感,得到楚国这样的盟友,这样我们反秦复国的大业,就会更加顺畅,没想到,却被这个苏腹给半道截胡了,真是岂有此理。”“子车,因此,我们要尽快杀掉苏腹,夺回云溪客栈和虎符,不然的话,一旦事态蔓延下去,那对于我们,可是大大的不妙啊!”“主公,这个苏腹……”李左车略微犹豫,还是说道:“从云溪客栈被夺,运粮车队被劫两件事来看,这个苏腹可不是泛泛之辈,我仔细分析过这两件事,从这两件事情可以看出,此人身手过人,思维敏捷,沉着冷静,即便是我,做的也不会比他更加出色。”“哦?”陈余脸上露出震惊之色,道:“左车,你可从未如此高评价一个人?”李左车苦笑一声,道:“实话实说而已。如果有可能,我希望他可以成为我们的盟友,而非对手。”“只不过,这样做的话,付出的代价会很大。”陈余目不转睛盯着李左车,等待着他的下文。李左车见此,道:“墨者的脾性某还是知道一点的,如果我们停掉铸钱,同时将粮食以平价卖给百姓,这样就可以获得他的好感,届时,只要我们稍微向他陈述秦廷的暴政,我有把握可以说服他倒戈相向。”“这不可能。”陈余猛地站起身,道:“为了一个苏腹,损失如此多,子车,你是疯了么?”“此事不要再提了,子车,你尽快杀掉苏腹,夺回云溪客栈和虎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