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蒙拓(1 / 1)

七日的功夫眨眼即过,扶苏带着三千新军终于抵达了上郡的郡治所在肤施。看着身后的士卒脸上多是带着疲惫之色,不过眼中皆是炯炯有神。虽是疲惫,不过战力犹存。对于这一结果,扶苏心中感到很是满意。新军来到肤施外的十里,扶苏远远的便看到一队人马在那里等候。在此之前,亦是早有军马来到肤施向蒙恬禀报自己一行人的到来。为首的一人,虽然看着年少,不过十八九岁的样子,眼中却是尽显沉稳刚毅之色。其长相亦是和蒙恬有几分相似,扶苏心中略微做出了些许猜测。来人纵马来到扶苏面前,一个急停,道:“臣蒙拓奉父帅之令,特在此迎候公子。”扶苏眼中闪过一抹冷意,心下自然知道,眼前这个少年人是蒙恬之子,只不过,如今这个少年人的表现来看,未免太显张狂了!此时,又不是军情紧急之时,蒙拓却是安然立在马上,也未免太不把他这个公子放在眼里了。这其中是蒙恬的指使还是少年人心性使然,扶苏不得而知。只不过,扶苏心中虽有一些不喜,脸上仍是笑道:“蒙将军现在何处?”蒙拓道:“启禀公子,父帅正在与一位重要客人商量一些军机要事,故而,才派蒙拓来迎候公子,还望公子不要见怪。”这样的回答,自然令扶苏心中升起一抹怒意,脸色变的越发冰冷。什么样的客人,能让蒙恬如此重视?明明自己事先已经通报蒙恬自己的到来,并非自己搞突然袭击。今日扶苏所见,已然觉得蒙恬是大大怠慢了自己。虽说扶苏并不在意这些细节,可是,在一些情况下,细节往往可以说明一些东西,亦是管中窥豹,看出蒙恬对自己到来的态度。起码到目前为止,扶苏还没感受到蒙恬对自己的善意。倘若不是与蒙家关系尚属不错,若是嬴政换一个人来,只怕此时要当场发作了。即便隐忍不提,可一份奏疏到了嬴政面前,让嬴政作何感想?自己派去的大臣,却被你蒙恬大大怠慢,你眼里还有没有朕这个皇帝?扶苏暂时将心中这些想法压下,笑道:“无妨。”“只不过将军,可有为这些士卒准备营地?”蒙拓道:“公子,一切早已准备妥当。”蒙拓随即挥了挥手,当即一人来到扶苏面前,道:“公子,请随我来。”听到这样的回答,扶苏心中稍安。“英布。”扶苏只是叫了一声人名。英布立即站了出来,整肃军队,然后领着新军跟随那人前往宿营之地。蒙拓看着这支军伍,心中不由地一惊。这支军队在他看来,已然是一支精锐之师,比之他手下的三万蒙家军,不遑多让。所欠缺的,可能只是战阵之上的历练,杀伐气息远远没有蒙家军那么浓厚。只不过,这一点,只需战阵稍加磨炼,便足以弥补。而所领军的将领,更是没来由的让蒙拓感到了危险的气息。尤其是看到那一双瞳孔之时,蒙拓只感到背脊发凉,犹如被野兽盯上了一般。心中亦是好奇,扶苏公子何时手下招揽了这样一个将领,三千新军,尽数归他统领?蒙拓虽然如今二十岁还没到,可是在其刚刚成年,十四岁之时,便已然跟着蒙恬,来到了军中磨炼。在军中的六年时光,让他的见识大大增长,军中对于他,亦是多加赞誉。故而,蒙拓有时虽显骄纵,只不过,蒙拓与咸阳城中的那些纨绔子弟大不一样,蒙拓,确实有着真才实学。“公子,父帅已经为公子安排好了住处,还请随我来。”“不急。”扶苏呵呵笑道。“将军可先回去向蒙恬禀报,我先要去察看一番士卒的营房,将军可留下一人引路,我看完之后,自会前往。”“诺。”见扶苏话语坚持,蒙拓也不再劝,对于这个素未谋面的公子不免多了几分敬佩。虽然一直以来,扶苏贤名在外,可是,若没有亲眼所见,蒙拓还是有些不相信的。在军中,一直以来都是眼见为实,能者居之,他蒙拓今日能获得军中不少人的敬重,不单单依靠的是他的父亲蒙恬,更是他自己付出了无数血汗的所获得的回报。“诺。”蒙拓拱手领命。见着扶苏跟着新军前往营地,蒙拓当即策马进入肤施城中。待两者渐远,扶苏已然是不复之前的笑容,脸色冰冷。…………肤施城中,一所宅院的厅堂之中,蒙恬看着面前的一个中年男子,道:“乌倮,你是知道的,你若能给本将军提供胡人那边一些有价值的情报,大秦是不会亏待你的。”“这个,我自然知晓,我已经派遣商队,前往胡人那里交易,相信商队归来之时,将军一定会得到自己想要的情报。”对于蒙恬,乌倮自然是小心逢迎着。他知道此人在朝中拥有什么样的话语权,不说别的,单单是手握三十万大军,即便是当今的始皇帝,也需要慎重考虑他的意见。且据乌倮所知,蒙恬深得嬴政信任,从未对其有过猜疑,这一点,更是让乌倮感到蒙恬在嬴政心中居于何等重要的位置。“如此,就多谢了。”蒙恬亦是笑吟吟道。将乌倮礼送出门,蒙恬眼中浮现一抹精光。乌倮表面上来看是一个商人,在边境,胡人与秦人之间两边游走,贩运货物,财富无与伦比。可是,此人真正游走在两边的,可不只是因为其只是一个商人,贩运货物。倘若仅仅如此,此人何德何能被嬴政下诏,令此人位于封君同列。要知道在秦国商鞅变法之后,能够位列封君的,都是对秦国有大功的臣子或是赢氏的宗族子弟,在朝中,都有着相当的影响力。乌倮真正让人重视的不是其财富,而是此人能够获取胡人那边的动向和情报。商人,在这个时代,另一种身份就是间谍,以经商为名,探查对方底细在这个时代是一种十分稀松平常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