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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真的不是调戏宫里的娘娘才被罢官的!你儿子是那种把持不住自己的人嘛!也不看看咱爹是谁,四十多年都把持得住!”</p>
“不不不,也不是因为天天迟到早退,又不是别人管我。”</p>
“那更不是和人吵架的原因啦,我向来嘴笨,更是从来不和别人斗嘴皮子。嘿嘿……以前那些嘛,都是别人逼我的。”</p>
杜修明解释了半天,杜安边才放下手里的棍子,苦着脸道:“这可如何是好,我杜家好不容易出个当官的,还没当几年,又被罢官了,这正是造孽啊!”</p>
杜安边出身底层,不知道朝廷上的罢官、升官的门道多得不得了。在他看来,县衙的吏员,若是被罢免了,那定是得罪了不得了的人物,而且从此以后便无法再回衙门办事了。家世一落千丈,马上就会被仇家盯上,落井下石。</p>
但其实,官与吏是不一样的。官是流水的,吏是铁打的,流水的就算一落千丈,也能成云变雾。吏员嘛,一旦碎了,在火炉里锤炼才能复原,可大多数人经受不了火炉的锤炼。</p>
杜修明解释道:“爹,不用担心,这次罢官,是和朝廷商量好的。演一场戏,骗骗外面人的。对了,这件事情,爹可不要说出去了,就连家里的人,也不能说。”</p>
杜安边坐在门口,长吁短叹,继续道:“就是演戏,总也不能演出罢官的戏啊,儿啊,你到底得罪了什么人物,把你弄得罢官了。你这一罢官,这刚起来的酒楼,不就又得卖掉了。”</p>
“爹,不用卖掉,陈言金在京城里,还当着权呢,让他支应一下就行。”杜修明将杜安边扶起来道:“这一次罢官,是商量好的。咱们早些收拾东西,过两天就回冬瓜屯,总得回去看看乡亲们啊!”</p>
“可这罢了官,回去不会让人看笑话?还是不回去的好。”</p>
“爹,儿虽然被罢官了。但品级还在,武状元还是武状元,好歹也是当过刑部侍郎的,地方官见了,就是知府也不敢托大。”杜修明笑道:“这次回去,见一见云儿她翁翁,还要处理一些家里的事情。”</p>
“唉,那就回去吧。”杜安边其实也想回家,但他却想风风光光回家,开口又道:“儿啊,你和陛下关系不是挺好吗,何不向他讨个知府的官,回去当一方父母官算了。”</p>
“知府啊,知府的官,恐怕太小了。”杜修明笑着回到。</p>
“知府还小啊?也罢,也罢,回去看看,我那几亩地的收成怎样。”杜安边叹了口气,便开始整理回去的行李了。</p>
杜家可不像当初,两辆马车,十几个人就能到京师。如今回去,那一辆马车还不够放带回去的衣物。更何况这次回去,那是衣锦还乡。除了路上要的这些东西,还得带足京城的稀罕物。还要准备给当地父母官备足礼物,以免回去就受白眼。</p>
光这礼物,就装了两辆马车。故而杜修明虽然罢官在家帮忙装行李,仍然是准备了好几天,才将行李装好。装行李还不是最难的,最难的是要选一个坐镇京师的人。</p>
张荣去了漠北、杨弘到了江南,在杜修明身边的,这就剩下福贵。可福贵太年轻,就算留他在这里,也挑不起大梁。倒是剩下的严嵩、裘盛、晁双,都只能用,却不能信。孙祖寿、徐阶能信却不能用,陈言金担子太重了,全都交给他就过分了,</p>
为了挑一个“家臣”,杜修明可算是费尽心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