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下禀报了一声,但还是急忙拎起兵器,朝潭边奔去,一看只有昏迷在地发出呻吟的特种兵,曾阿牛、董彦皋等四人已不见踪影。
“看!”有眼尖的人指着潭水喊道:“有条船正朝对岸划去!”
就在这时,另一条黑影如黑色幽灵迅速地飘向堤外。
“瞧,又是一个!”
话音未落,紧接着便传来受惊的马嘶声,飞奔的马蹄声。
“糟!有人盗马!”
“快追!锦衣卫呢?他们都做什么吃的了?”刘三歇斯底里地吼叫着,眼见到手的功劳给飞了,这次失去了敌人的踪影,想要再次跟踪,已经很困难了。
“追……追哪个?”手下无可奈何的问道:“是盗马的还是水路上的?”。
“唉!!”刘三无话可说了,但是骤然清楚了起来,马上命令道:“分头追踪,小四你把锦衣卫的头头找出来,问一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尽管刘三知道,武卫局的人可能早已经开始追踪了,但他还是要把这个丢失钦犯的责任分清楚,今天夜里有些莫名其妙,武卫局特种兵的大名他早就听说过,不至于这么不堪一击吧。
连敌人有多少还不知道,就任务失败,使刘三觉得有些不值,如果不让武卫局的人参与,就凭借内厂宿卫也不至于将事情办成这般地步。他不知道其中的关窍,现在甚至有些责怪内厂主事大人齐麓的决定起来。
乌龙潭上的小船顺着夜风,左右荡浆,船行如飞。在乌龙潭对面一条弯道岸边,急忙地催促唐赛儿等五人上岸的人,正是那个引他们来庄内暂居的小沙弥。
当内厂和锦衣卫等趁着曾阿牛等人熟睡大鼾,以迷药致使他们昏迷,破窗而入时,正是这个小沙弥还没有睡,在黑暗的小屋里盘膝而坐完成师傅教他每日必修的一课。
听到响动,发现灯光,知道一定有情况。他悄悄地踅到曾阿牛住屋另一面窗户下往内窥视,惊得目瞪口呆:这一帮人点起了灯,正捆绑着曾阿牛、董彦皋、丁谷刚、郝允中几人,并且听出是朝廷的人。
他知道,自己也不会武功,怎么也不可能敌不过手执兵器的朝廷兵卒的。情急之中,他迅疾绕到唐赛儿的窗外破窗而入,唐赛儿被突然而入的黑影吓了一惊,正欲喊叫,小沙弥一把捂住她的嘴,低声说:“别出声,我是慧恪,情况危急!”
接着十分简短地说了几句,唐赛儿比小沙弥更明白所要面对的危险,就要硬拼。小沙弥摇摇头,异常冷静,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他知道唐赛儿武艺高强,便叫她拖住那个这一行人的步伐,而小沙弥的水性异常,能在水底潜行很久。借助这个机会,可以将浮庄后的一条小船推到潭边,潜入水底,只要唐赛儿能转移众人的注意力,他就能将人救走……说罢分头行事。
微弱的灯光下,唐赛儿一眼便认出刘三是自己路上偶尔注意过的那个矮胖子,又见到众人的行动,觉得此人是一个官。便俯伏疾行,在刘三身后数十步远的松树后掩藏,刚要取出飞镖,就听到来围捕他们的人一阵大乱,队伍散开了,而刘三正好走到她藏身的树边,于是迅速伸手抓住他,将匕首架在他的脖子上。
……这以后便发生唐赛儿与刘三及锦衣卫等讨价还价、拖延时间的情景,当唐赛儿拖走刘三,内厂诸人等一片惊慌时,又有人击灭灯笼,趁着锦衣卫散开,内厂刘三的部署回身去救援时,小沙弥迅速爬上岸来。但他惊奇地发现,曾阿牛、董彦皋、丁谷刚、郝允中身上的绳索已被割开,便慌忙将他们送到船上,然后顺着潭水绕了半个圈,在与唐赛儿约定好的亭子边停船,几乎就在同时,唐赛儿飞奔而来,上了船……。
“真奇怪,是谁把你们的绳子割断的?”小沙弥问。
董彦皋说:“我也觉得怪,割绳子那人不声不响,我还以为是师妹,听那人说‘快跑’,便消失了!才知道是个男的。”
“难道是白……神灵下凡不成?”曾阿牛说:“难道是师傅回来保佑咱们?”
小沙弥一个劲地朝前跑,唐赛儿眉头紧皱,跟在后边的曾阿牛、董彦皋、丁谷刚、郝允中都很纳闷,要把他们带到哪里?
“小师傅,是不是回鸡鸣寺?”
“不是,回鸡鸣寺很危险。他们肯定会知道我们从鸡鸣寺而来,说不定明日要直接往寺庙拿人,岂不是自投罗网?”
“小师傅,法难大师没告诉你要把我们往哪带?”
曾阿牛说话声音瓮声瓮气,唐赛儿连忙制止,小沙弥却头也不回,继续说:“各位放心,师傅把各位交给小僧,小僧就要对你们的安全负责,任他布下天罗地网,小俗也自有办法对付。各位不必多问,跟着小僧就是了。”
走出丛林,是一条通向石城门横贯东西的大道,机灵的小沙弥示意他们趴在草丛中勿动,他探头回顾,忽然听到马蹄声传来,他迅速回到林边草丛伏下,四匹快马从石城门那边飞奔而来,并没有发现他们,风驰电掣般朝东奔去。
“快走!”
小沙弥爬起,疾如飞矢般穿过大道,唐赛儿等紧紧跟随。那一边是一排房屋,小沙弥带着他们顺着房屋后的水塘埂爬上一个漫坡,再往下去,是一条不太宽的小河。走下河堤,猫着腰,顺着温湿的河床草地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疾行。
这时,不但是心细如发的唐赛儿,就算是有些莽撞的曾阿牛也有些奇怪,脚步不由的都放慢起来。正在他们犹豫的时候。“师傅止步!”小沙弥忽然在河床的一个草堆边停住脚,“你们暂时躲在这草堆的后面稍等片刻,小僧去去便来。”
“师傅,你这是去哪?”董彦皋问道。
“施主们要是相信小僧,就不要多问。”虽然这样说,小沙弥还是手指了指前方。说罢躬着身体,星光下像一条迅跑的黄猫。
“臭死了!”曾阿牛小声叽咕道:“这和尚葫芦里卖的是啥药?”
众人睁大眼睛往小沙弥去的方向张望着,前边只有一座石桥,并没有什么建筑,小沙弥的身影一会儿就消失在河床之中。杂草丛生的河床松软潮湿,河水似一条乳白色的飘带,泛出一股股泥湿水草的腥味,无数夜虫竞唱,响亮的蛙呜最为突出。
没有理会其余的几个师兄,唐赛儿蹲在草地上,心思如织,被这鼓噪的蛙鸣搅得格外紊乱。在漳州时终于被曲建所说服,也觉得教主留下的遗书中说的有一定道理,白莲教想要生存下去,就必须放弃门户之见,现在各佛门分则两败,合则两利,接受了漳王朱志均的设想。
不过唐赛儿并没有觉得自己做错,在之前也得到了师傅的教诲,觉得必须要依附朝廷才能生存,现在有大明的储君帮助,为什么不接受呢?
既然接受,就要彻底,于是他们受命前来京师潜伏,历尽千辛终于到了京师。昨晚睡得那么香、那么沉,以至于一点防备也没有。是因为听了法难和尚的安排,如释重荷的那种放松,竟不料乐极生悲,险遭暗算,真是天有不测风云啊!
今夜之事,处处透露着诡异,唐赛儿从袖中拿出刚才拔下的短箭,仔细端详着,她刚才只是拿出了飞镖,这支短箭并不是他射出的。那会是谁呢?又是谁割断了曾阿牛、董彦皋、丁谷刚、郝允中他们身上的绳索,谁闹得乌龙潭边大乱?
唐赛儿仔细想想,自己除了挟持那个官员外,基本上就没有动手,那是怎么回事呢?
正在想着,忽然从石桥那边窜出几条黑影,飞快地朝他们这边逼过来。还是正在沉思的唐赛儿率先看见,头脑轰的一炸,急忙喊道:“快跑!”
他们朝河床岸上疾跑,踏着一片泥泞的草地,被一排低矮的房屋挡住去路。唐赛儿眼疾,发现一条窄窄的小巷,便一闪身进了巷口,曾阿牛、董彦皋、丁谷刚、郝允中也紧随而入,三个人朝巷子另一头狂奔。
“哎呀!是一条死巷!”
不容犹豫,他们返身向巷口冲去……。(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a href="http://www.qidian.com" target="_blank">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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