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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推门而入的陆筱雅,田丰出于晚辈的礼貌,连忙从椅子里站起,“俞夫人好。”
陆筱雅垂眸看了眼他拿在手里的书,笑着上前,“田少爷对我家娇娇真是有心了。”
带笑的话,透着闲适的味道,但田丰却极之清楚,这样轻松的氛围不过是对方刻意营造出的,为的只是想让他掉以轻心。
自他见识过这位俞家夫人对自己亲生儿女的一系列所作所为后,他的心中就产生了防不胜防的戒备。
美妇蛇心,以前他一直以为是书上的胡编乱造,没想到他也有亲历的时刻,那见证的滋味实在是不怎么讨喜,尤其是对方还是一位他熟悉得不能再熟的人,从而使得这噩梦般的经历避无可避。
田丰低头看着自己的鞋面,轻轻说:“对娇娇上心是应该的。”
陆筱雅俯身在自己女儿的额头上落下了一个吻,原该是个亲昵的动作,但无论是她这个母亲,还是躺在床上的俞娇娇,两个人显露出的却是满满的疏离之意。
做的人是为着掩人耳目的冠冕堂皇,受的人则是因为排斥世界的无关痛痒,因而这对母女间的氛围一时间怪诞得无以复加。
不过陆筱雅对此倒是毫无所谓,毕竟她特地来此的目的可不是为了她这个陷入自闭的女儿。
她直起身,在床边落座,随即望向了床对面依旧站立的田丰,“田少爷也坐吧。”
面对这样的殷勤,田丰纹丝未动,“俞夫人来此是有话要说吧?”
虽是个反问,但他的视线却依旧没有落到陆筱雅的身上,那样带着审视的目光,他很不习惯,故而索性不看。
田丰的了然使得陆筱雅又笑了笑,很浅的笑,根本没有抵达眼底,这样的细节足以表明她的装腔作势。
“田少爷是聪明人,对于约定这种东西,我想你应该明白是需要一以贯之遵守的吧?”
这声兴师问罪终是让田丰抬起了脑袋,他看着陆筱雅,眼中的神情是少有的不客气,“俞夫人的意思,我可能不太明白。”
“不明白吗?”陆筱雅佯装出思索的模样,“那好,我们就敞开了说。”
她一瞬不瞬地盯着田家的这位大少爷,“若不是看在你千里迢迢跑来瑞士照顾娇娇的情面上,关于你们田家的古董生意,我们俞家是不打算继续给予支持的。”
“和气才能生财,若是田少爷非但不念及我们俞家的好,反而做出伤害我们俞家的事情,那对于田家这个故友的身份,我们俞家怕是会重新考虑了!”
陆筱雅的威胁让田丰握紧了手里的《诗经》,他强忍着心头的怒意,一字一句地说:“我不认为我做了什么对俞家不好的事情?”
陆筱雅像是听见了什么笑话,“矢口否认可不是田少爷现在应有的认错态度哦!”
没等田丰再次开口解释,陆筱雅从床边倏然站起,率先开口:“秦笙。”
短短的两个字,让田丰的义愤填膺瞬间瓦解。
只听“嘭咚”一声,原本被他紧握在手里的书骤然落地,而书页翻开的那页正巧是田丰刚刚给俞娇娇念的那首诗。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
这首《子衿》出自郑风,写的是一个少女有好些日子没有见到她的情郎了,非常想念,于是她便到他们经常相聚的城楼静静守候。
原是首记录相思的古诗,叙述的也是一件经年的古事,但其中的情节让田丰读及时,不自主地联系到了秦笙和俞廷聿。
那位远在a市的女子,身怀六甲,在俞廷聿音信全无的时刻,她是否也会像《子衿》里的那位女子那般搔首踟蹰,时时刻刻期盼着自己爱人的下落呢?
一定会的吧,秦笙是重情之人,她一向将身边人的安好看得比自己更甚,因而她孤立无援的境况完全可以想见。
也正是因为有着这样的了然,所以田丰才会因为俞廷聿的请求,出于于心不忍的目的,而对那对被强行拆散的恋人伸出援助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