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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俞廷聿看来,能够被秦笙认可的教父人选无非有两个。
一是同他相交十年之久的田丰,二是秦笙相熟十年之久的故友,南木。
可是,当他从秦笙的口中听闻“雷少俊”这个名字时,他因为惊诧,也因为隐怒,沉默着没有说话。
秦笙的用意,他一目了然。
她无非是想给雷少俊附加一个同他们俞家相互关联的名头,这样一来,既能够防止雷家对他们俞氏的伤害,也能够让雷家避及他可能发动的第二次攻击。
人与人之间最为深刻的羁绊,还有什么比得上血缘亲情的呢?即使没有,人为地往那个方向发展靠近,那也是巩固关系的最好途经。
俞廷聿不知,秦笙如此做,到底是出于对他的担心,还是出于对雷家的不忍?
若是前者,他完全不需要秦笙这过多的操心,因为仅凭他的一己之力,他也能够处理得游刃有余。
若是后者……
那么无论秦笙如何的劝说,但凡同雷家沾染一丁点儿关系,他都会彻底地杜绝。
伤他之人,挟他挚爱之罪,他必不会轻易原谅。
飞机降落,面对俞廷聿的无言,秦笙也只能暂表不发。
不过依照她对俞廷聿的了解,他的沉默已经昭示了他的反对,没有出声直接拒绝,只是为了给她一个台阶下,不至于让她太跌面子。
回家的路上,全程无话。
秦笙侧眸望着窗外的景致,她不住搅动着的掌心里已经沁出了一层薄汗。
俞廷聿那沉默的警告啊,让她心神不宁。
可直至秦笙在俞家下车,看着院落中停着的那辆救护车,以及边上的那辆警车时,她才后知后觉地明白自己心中的不安到底是因为何故。
她和孟小洛是孪生姐妹,饶是她们对彼此不喜,但生理上的联系却是她们双方都无法忽略掉的本能反应。
面对躺在担架里浑身染血的孟小洛,秦笙身形僵立,牙齿打颤——一直以来她担忧的坏事终究还是发生了。
在俞家,能将孟小洛折腾至此的,除了俞家那位无法无天的二小姐外,实在是没有第二种更为合理的解释了。
当初,她真不该一意孤行,用一个拙劣的反间计送走俞娇娇,由此埋下了祸患的种子。
可是,世事都是没有“当初”这一说的。
那时,俞娇娇不远万里地前往澳洲,不惜自白澄清罪行,为的就是劝说她重回俞家,以此挤兑走孟小洛,好出一口恶气。
可她倒好,丝毫没有顾及这位千金小姐的火爆脾性,只是自以为是地出于对俞娇娇安全的考虑,用一种决绝的方式将其送走——她佯装出对孟小洛现身于俞家的介怀,以此打消了俞娇娇携她返家的坚持。
她眼睁睁看着痛哭流涕的小丫头坐上车,满眼的难过,满心的绝望,她对于那样汹涌的情绪通通选择了置若罔闻。
那时,她在心中说服自己的理由是,她那样做全是为了对方着想。
可此刻,面对孟小洛的奄奄一息,面对俞娇娇的神情呆滞,秦笙反思她当初的决定,才恍然发现,那时的她错得有多离谱。
有时候,对一个人善意的帮助到最后可能会得到一个适得其反的效果。
察觉到秦笙过度惊悚的反应,俞廷聿忙走上前,轻轻揽过了她的肩膀,“小笙,先去谭家馆等我。”
提及这个地方,不知是固有印象,还是因为眼前孟小洛身上的鲜血,秦笙的脑海中率先显现出的是一扇雕漆的红门,紧接着是古制的灯笼,黄晕的灯光……
那里虽是个吃饭的地方,可每一处景致都显得梦境般不真实,于此刻心绪难平的秦笙而言,更觉惶恐和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