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挣扎着看着前方的人墙终于被尸群冲倒,而暴君挥动着巨大的触角,居然比刚才更快一倍的速度冲了过来,而白衣的速度真不是盖的,过了一个转角我就看不到暴君了,而那两辆装甲车就在大堂前停着,后门处传来枪响,我扭头一看,大门已经被打开,而外面则围着好几圈丧尸,有十来个士兵正开枪阻挡他们的脚步。
我了个擦!这下被堵严实了!我被白衣甩了下来,装甲车后面的大门已经关不上了,裏面密密麻麻都是人,白衣伸出一只手抱起边上一个八岁大的孩子,走到了驾驶室,开门将他放了上去。
我情不自禁地往大堂看去,有两三个老人站在那里,还有好几个脸色苍白的病人,默默地看着这边,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过来。似乎在等待死神的到来。
忽然车子里传来一阵惊叫,人们纷纷往车内挤着,我扭过头,看到尸群已经绕过厂房,匀速却没有间断地涌过来,暴君的身影也慢慢出现在那里。
它的触角一挥,又有一排人墙死于非命,最后十几个士兵在暴君身前站成一排,我看着最前方那个人的背影,在灰白色的天空下很是清晰,有点像排长。
“刘明!快带人走!”我听见他响亮的声音传来,随后便看到他大手一挥,一排人不约而同地冲向暴君,随后的情景有些模糊,我看到他们身上猛地一闪,然后一阵巨大的巨响彻响天空,前面的排长连同那十几个士兵,和暴君一起,被炸成了碎片,而在硝烟密布中,后面无数地看不见头的丧尸群蜂拥而至。
忽然身后有人推了我一把,我扭头看到了刘明,他抓住我的胳膊问:“会开车不?”我傻愣愣地点头,他把我扯到驾驶座,道:“待会找机会冲出去!”
“怎么冲?”前后夹击,怎么冲?他没理我,坐上了副驾,随后我看到后门前好几个士兵搬来一个深绿色的箱子,被四个人扛着,而门口十几个士兵手中的枪终于没了子弹,他们拿出了匕首,向源源不断的丧尸群冲去。
“喂喂……刺啦……二号,听见吗?”这时,车裏面的对讲机忽然发出啦刺啦刺啦的声音。我拿起对讲机,沉声道:“恩,能听见。”
“准备冲。”
“什么?”
“准备冲!”我奇怪地看着对讲机,这玩意不会坏了吧,随后我看到前面一下子冲去了一辆吉普车,首当其冲的丧尸们被无情地碾压,车子凭着一股冲劲钻进了丧尸群,一下子冲了十米远,随后我听见旁边的副驾被打开,白衣面无表情的钻进来,跟刘明挤在一起。
我正欲说话,就听见前方一阵震人发聩的巨响,我情不自禁地抱住脑袋,车身也晃了一下,我呆滞地看着前方被炸出的一个大豁口,车窗外飘进一股及其恶心的焦臭味,我瞪大眼,看着地上无数被炸开的肉块,喉间滚动,硬生生将恶心的感觉咽下,机械地拉动手刹,踩下离合。
车子在被炸开的大门上快速移动,我甚至都感觉到车子在碾压着烤焦的肉块,加上空气中的焦味,刚刚被压抑的恶心感再一次冒了上来,我打着方向盘向大路拐去,因为事发突然,根本没时间考虑往哪里走比较安全,前面的路上也徘徊着丧尸,数量不多,我直接开着车就撞了上去。
车身一阵摇晃,丧尸狰狞的脸在我眼前一闪而过,随即车身被撞击了几下,生生闯出一条路,朝远方驶去。
事情发生的太快了,我把车子开出去好久,脑袋里还对刚才发生的事混沌不清,打着方向盘盲目地转弯,这几天的安逸瞬间被击垮,我们注定再次走上逃亡的路,这样的路,何时才能是尽头?
不知过去了多久,直到旁边的刘明指挥我把车子停下,我下了车坐在地上颓废地垂着头,脑海里一直重播着大堂前的几位老人空洞的眼神,还有排长的最后一个动作。虽然我们之间也不是关系那么好的朋友,但原本生龙活虎的人一下子消失不见,这种感觉真够窝心的。
“丁卓求?”我迷迷糊糊抬起头,看到温暖皱眉的神情:“还好吗?”我木然地扭头,看到林小烟和胡涛他们都站在我身边。
真好,你们都还站在我身边。
我慢慢站起来,拍拍裤子上的土,淡淡地勾起一丝笑容:“没事。”
“真的没事吗?”林小烟上前一步,伸出手要探我的额头:“你脸色很难看。”我别过头躲过,耸耸肩:“没事,被臭气熏了一下而已。”
“……”她默默放下手,不再说话。
“大家静一静!”忽然,刘明的声音响起,我看见他站在一片空地上,摆着手:“安全所已经沦陷了,我们要先找一个地方安顿,原先自衞队的都跟我一起找一个住所先安顿下来。”
话音刚落,人群中就喧闹起来,过了好几分钟,才陆陆续续站出几个人,有几个还是我认识的,比如王小红和罗京,比如早上见过面的刘宇航,我想了想也站了过去,毕竟身在其中,如果不做点什么的话,我会感觉很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