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明清点了一下人数,三辆装甲车装了有五十来号人,才出来那么点,刘明的脸色有些难看,把出来的人分成两部分,一部分留下来保护这些人,另一部分随他一起去附近转转。
我们所停的地方是一个十字路口,这样如果任何一方有丧尸的话,都能从另外三条路离开,分来分去跟他一起走的只有我、罗京、刘宇航和另外两个士兵。
这个地方大概已经接近郊区,建筑物都不是那么高大,街道中都是破败的小巷子,巷子中有好多招牌,住宿啊小吃摊什么的,木头制的桌子上还放着一个晚,裏面是长满绿毛的未知物,饭店门口横着一具尸体,发出令人作呕的腐臭味,除了尸体上飞荡的苍蝇不时发出扰人的嗡嗡声,整个巷子里还是很安静的,没有蹒跚地脚步。
刘明将手枪收了起来,吩咐那两个士兵拿起军刀,在这个时候,开枪的话明显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毕竟弹药也不多了,还是冷兵器最适合些。旁边商铺的玻璃门几乎全部碎掉,没有哪家是完好的,很快,我们选定了一家小旅馆。
旅馆下面是防盗铁门,比较坚固,只有两层高,一旦被围堵,还可以跳窗户离开,我们当下不再迟疑,在刘明的带领下,我们陆续钻了进去。
一楼堆满了杂物,昏暗的光线下,角落放了一个架子,旁边堆着几个编织袋,还停着一辆儿童三轮车。我们六个人互相对视一眼,小心翼翼地踏上楼梯。
到了中间的位置,忽然我听到上面传来若有若无的声响,随后看到刘明很麻利地两三步蹬上楼梯四处打量着。
二楼入眼是一个玻璃窗口,裏面是简陋的看台,台面上放着一个本子,我拿起来看了看,自己潦草地记载着住宿者的姓名、电话、身份证号以及房号。我大概看了一下,日子从28号之后就没有记录了,最后一天入住的是四个人,三男一女,分别住在三个房间中。
我说明了意思,刘明犹豫了一下,指了指前面的一排房门,暗示我们一个一个来,不要轻举妄动。我没有动手,看着刘明慢慢地拧开门把,猛地将门拽开,后面的我们顺势将枪口和刀口对准屋内。
没有人,床铺上的杯子很散乱,屋内却没有人,我们慢慢地踱进去,桌子上还摆着好几个零食袋,以及一盒空了一半的饼干,我拿起一片闻了闻,有点变质。而旁边还放着一个热水器,令我诧异的是裏面的水居然还是热的。
屋里有人!刚得知这个信息的我正欲通知大家,忽然前面传来刘宇航的惊叫,我心暗道不好,手中扣着的金刀一下子就朝那边射过去。
没有预料中刀刃切肉的声音,只见刘宇航呆呆地看着他的正前方,我跑过去一看,原来厕所裏面蹲着一个女孩,正惊恐地看过来,脸上满是泪水。
刘明看到这幅场景明显一愣,我冷着脸问:“你是谁,有没有被咬过。”其实我也知道她应该没什么事,毕竟屋子里不像是有丧尸待过的样子,所以她没有被咬的可能性比较大,但为了保险,我还是决定问一次。
那女孩依旧呆滞着,正当我认为她已经被吓傻了的时候,她忽然哇地一声哭出来,一下子扑进了刘宇航的怀里,后者立马发出比刚才更加大声的惊叫。
“我怕!我怕!呜呜……”女孩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似乎在发泄这些天积攒的恐惧与孤独等情绪,眼泪一下子浸湿了刘宇航的前襟。刘明摇了摇头扭头就走,我似笑非笑地看了刘宇航一眼,默默收回金刀,转身便走。
“喂喂!你们等等……”刘宇航两只手不知道该往哪里放,在空中挥舞着,“不要抛下我啊!”
“交给你咯。”罗京咧嘴道,扛着大砍刀跟在我身后。
按着本子里记载的,旁边的那个房间应该住着一个男人,还没走到跟前就听见前面传来的若有若无的挠门声,我心想那个女孩还真是够坚强的,看样子她应该一下子在那个房间里待了近十天,整天整夜听这个声音,这换成谁都是无法让人忍受的,难怪会崩溃地哭成那样。
刘明打开了门,地上爬着一个穿着休闲衫的丧尸,肩膀上有一个黑色的伤口,它似乎看起来很饥渴,闻到人味儿后剧烈地扭动着身体,却在爬起来之前被刘明一刀砍断了后脖根。
刘明带着剩下的两个士兵去了下一个房间,而我则抬脚走进了这个房间裏面,尸体直接从窗口扔了下去,虽然有些抱歉,但这屋子毕竟还是要住人的,衞生间里没有别的丧尸,桌子上散乱着一堆文件,纸笔,还有几包方便面袋。
让我好奇的是,桌子上还放着一个笔记本,我打开后,发现那是一本日记,准确的说,是这本日记的主人,也就是刚才被我扔下去的那个丧尸,在丧尸病毒爆发后记载的。
28日。
疯了,昨晚忙了一晚上写稿子,下午起来后发现走廊上有个疯子,见到我就咬,我不小心被他咬掉一口肉,为了自衞我把他砸晕了,但我感觉我可能把他砸死了。我去找店主,可是却看不到他人,回到房间里从阳台上一看才发现下面有好多人都得了跟咬我的那个人一样的怪病,追着大街上的路人就咬,可怕极了。我躲在家里,清洗了伤口,顺便报了警,可是总是占线,有点困我就睡了,希望下午能打通。
我感冒了,一定是中午太害怕了所以没盖好辈子,这该死的鬼天气!那个尸体发出难闻的气味,我把它藏到了衞生间,我敲了邻居的门,裏面却传来一阵哭声,是不是闹鬼了?我好害怕,从阳台看去,街上空无一人,怎么会变成这样?头好痛,我得吃点感冒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