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2 / 2)

“大将军果然好气魄,都成了砧板上的鱼肉了,还有心思逞口舌之快。”曹国师抽出刀,满意地看着他腿上淋漓的鲜血。似乎这样,他所受的屈辱才消减了几分。

他似乎很乐意欣赏周显恩这副模样,甚至有闲情跟他聊起了往事:“你是不是一直很奇怪,为什么当年长林坡一战,迟迟没有援兵?最后你三千周家军统统被北戎的幽火活活烧死,你父亲、兄长万箭穿心。”

他咧开嘴笑了笑,“是贫道杀了来报信的人,我记得,好像是个十二岁的孩子吧,年纪小,嘴可硬了。我把他一片一片的割了,死都不肯开口,还在喊着什么‘二哥哥会替他报仇’,可惜了,是个惹人怜爱的好孩子,最后也只能拿去喂狗了,好像,叫周显昭吧。”

说完,他就仰头大笑了起来,只笑得身子都在颤抖了。

周显恩抬起手,狠狠地攥住了他的袖子,眼中猩红一片,整个胸膛都在剧烈地起伏着:“是你……是你杀了阿昭!”

可他现在被封了穴道,浑身使不上劲儿,对于曹国师来说他的力道简直不堪一击,他随手一甩就甩开了周显恩的手,见到他如此一副痛不欲生的模样,似乎才高兴了些。

他怜悯的看着周显恩:“不然你以为呢?可惜出现了一个拦路石,贫道千算万算,没算到,季彦竟然出现了。那个疯子,竟然拿自己的命破了北戎的后防,不然你早就死了。不过能看到你瘫在轮椅上,也是一大乐事了。

你就不该死,你就该活着一直痛苦里。贫道早就说过跟贫道作对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你们四个不是一直想着如何除掉贫道么?可惜你们永远不会有这个机会,所以就先下手为强灭了你们。今时今日也是如此,你想翻身,想报仇,痴人说梦。”

周显恩看着他,重重地喘着气,似乎是想挣扎着站起来,可他每动一下,膝上的伤就会往外渗出鲜血,轮椅已经被染成了猩红色。

“谁让你们傻,早点归顺于陛下不就好了么?偏偏要扶持重华太子,是你们先动了陛下的逆鳞。可惜重华太子也是个扶不上墙的东西,不知是喝了什么迷魂汤,竟然主动承认是因为他天生不祥才惹来灾祸,导致周家军全军覆没。

陛下本是要把所有的罪名都推到你身上,让你给死去的周家军当替罪羊。虽然重华太子保住了你又如何?你不过是一个坐在轮椅上的残废。他以为你能救他出去么?他真是蠢到家了,还以为能靠你这个废物东山再起呢?”

曹国师仰头大笑了起来,拿着手里的匕首越靠越近,却是再一次对准了他的腿:“别用那样的眼神看我,你以为这件事是贫道一人就能所为的么?错了,是你们誓死效忠的陛下示意的。陛下需要的是一群忠心的看门狗,而不是功高盖主的周家军。这天下姓顾,不姓周,又怎能有周家军的存在。”

他说罢,手中匕首扬起,“痛苦么?哈哈,你越痛苦,贫道就越高兴。我知道你的腿没有知觉,不过等你看到自己的双腿只剩下白骨的时候,我看你还怎么笑得出来?当年,你敢拔剑杀我,今日,你才是任我宰割的鱼肉。”

周显恩一直低着头,肩膀颤抖,似乎已经是鱼死网破了。曹国是不愿意再与他多言,他说的这些就够毁了周显恩了。接下来他要让他一辈子在痛苦中度过。知道真相又如何,他杀不了他,也杀不了陛下,他只能一辈子活在黑暗,想报仇却报不了仇。

这样想想那些死去的人倒不算什么,他们就算不在那场战役中死去,陛下也会想方设法让他们死于非命的。

看到周显恩落到这个样子,他似乎是玩儿够了,抬起匕首就要杀了他。可他刚刚动手就听到了一声轻笑,随即越笑越烈,周显恩嘶哑着嗓子,像个疯子一样笑了起来,这笑声阴测测的,无端端让曹国师头皮发麻。

“我看你还能不能笑得出来!”他说着,就将匕首刺下,和那匕首在离开的膝盖,不过寸许的距离便硬生生停下了,鲜血顺着匕首往下滴落,却是周显恩用手握住了那把刀,曹国师大惊:“不可能……你怎么可能还有力气动?”

周显恩抬起眼,嘴角带着嗜血的笑,盯着他笑了一会儿,就直接从轮椅上起身,将匕首夺过,抵在了曹国师的脖子上。

“说了这么多,也该我说两句了吧?”

曹国师大惊失色,看着抵在他脖子上的匕首,似乎还难以相信周显恩怎么可能站起来,他明明废了双腿,刚刚还被封了穴道。

“你别过来,你要敢杀了我,你的好兄弟,季彦,就将尸骨无存。”曹国师看着脖子上的匕首,哆嗦着开口。

周显恩略歪了头,发尾微微卷曲,纯良无害地笑了笑:“哦?你说让谁尸骨无存?”

他的话音刚落就听得门外砰砰几声,随即水井里面窜出一个人影,飞快的就把那骨灰盒抱在了怀里,稳稳的落在地上,却是一个身量矮小的男子。浑身都是土,一把抹了抹眼上的泥,大咧咧的道:“周二哥今日这钱可得加倍了,我这纤纤玉手都快挖断了几根指甲。”

“你放心,钱少不了你的,把季彦的骨灰盒带回去送到沉鱼山庄,接下来的事情就不用劳烦你了。”周显恩头也没回,反而好整以暇地看着面前瞬间失了血色的曹国师。

那矮小男子高兴地应了一声:“好嘞,下次还有活儿,记得来找兄弟我。”,说罢他就钻进水井里溜了。

可曹国师似乎还有些不敢相信,急忙怒吼:“放箭,放箭!给我杀了他!”

周显恩拍了拍被他的声音震到的耳朵,颇有些不耐地皱了皱眉:“别嚎了,你的人全都死了。”

“这……这怎么可能,我不相信,我不相信!”曹国师睁大了眼,直愣愣地望着四周,可四面除了风声,再无其它,就连随侍的下人都不见了踪影。

“国师大人,刚刚你下刀的本事实在是太烂了。”周显恩眯眼笑了笑,手里的匕首顺着他脖颈上的血管一直往下,“我来教教你,怎么样才能一刀一刀地割,还不会让人死的那么快。”

说着他就一刀划了下去,顺着他的胸口往下,曹国师立马发出了一声杀猪般的惨叫。捂着伤口倒在地上,可周显恩根本没有给他逃跑的机会,抬手就点住了他的穴道,在他惊恐的眼神中,又是一刀下去。

“你……我是国师,你不能杀了我。你如果杀了我,陛下不会放过你的。你们周家会满门抄斩的!”曹国师说着说着,就壮起了胆子,似乎找到了底气,反而笑了起来,狠狠地瞪着周显恩,“我一条命,就会让你整个周家来陪葬。你敢杀了我么,你敢么!”

周显恩停下了匕首,低着头,手臂都在颤抖。

见他停了下来,曹国师仰起下巴,脸上是止不住的自得,就连胸口上的伤似乎都不疼了。他就知道周显恩是不敢杀他的。

“我告诉你……”曹国师话还没有说完,就痛苦地嚎叫了起来,腰上的肉生生被匕首割下,可他被周显恩封住了穴道,根本动弹不了,只能歇斯底里地大骂,“周显恩,你这个疯子,你敢杀我,陛下不会饶了你的!”

周显恩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碎发遮掩住了他眼睛,却依稀透出嗜血的光芒。他咧开嘴笑了笑,手下用力转动了匕首。

他抽出匕首,用手指抹了抹匕首上的鲜血,嘲讽地看着曹国师:“知道你为什么会死么?因为你话太多了。”

他跟他废话这么半天,才有机会让手底下的人杀了那些弓箭手,又让打地龙孙桥去通了水井,抢回了季彦的尸骨。

周显恩轻笑了一声,曹国师一开始就直接打断他的腿,或者杀了他,早就完事了。非要啰哩巴嗦这么多。

曹国师闷哼一声,眼里还带着不可置信。身上的血淌下,汇成血泊。在他痛得快要昏过去的时候,周显恩又给了他一刀,同时封住了他的穴道,为他止了血。

“别急,我还没有玩够呢,你怎么能现在就死了?”周显恩咧嘴笑了笑,面上还带着无辜的表情,似乎只是在同他闲聊。可他的手却紧紧握着匕首,一刀一刀地割在曹国师身上。

一开始还能听见惨叫声,到后来连喉咙都嘶哑了。可他又死不了,只能看着周显恩将他千刀万剐。

周显恩眼中带了几分癫狂,他平日里最嫌恶别人的鲜血。可今日,却任由曹国师的血溅了他一身。从他的眉骨流下,洒在清隽的面容上。他每割一刀,脸上的笑意就越深,浑身是血,宛如地狱恶鬼。

他面上在笑,眼里却是深深的痛苦。他的八弟阿昭,他的父兄,他的三千周家军,他的兄弟,他所有的一切,全都没了。

他要一刀一刀,让曹国师亲眼看着,他是如何将他割开的。就像当年,他对待阿昭那样。

曹国师嘴里冒着血沫子,整个人疼晕过去,又疼醒过来。反反复复,满是鲜血的手抓在地上,似乎是想爬走,却只留下一道血手印。

周显恩手里的匕首起起落落,他像是杀红了眼,不停地大笑着。屏风上,断断续续地飞溅着鲜血,染成了一幅别样的图画。

直到地上的人已经凉透,他冷笑一声,嫌恶地将曹国师的尸体踹开了,抬起了手中的匕首。今日,是曹国师,下一个……

他闷声笑了起来,声音仿佛是从胸腔中发出来的。害了他三千周家军,还有他父兄性命的人,他一个都不会放过的。

他会陪他们慢慢玩。

秦风从院子里进来,看到周显恩你腿上的伤,急忙问到:“爷,您怎么样?”

周显恩没有回答,只是指着地上曹国师的尸体,冷冷地道:“把他拿去喂狗。”

“是!”秦风看着地上的尸体,眼中恨意几乎快要将他吞没。这一天,他已经等很久了。

他刚要让人把曹国师拖下去,就听得一声响动,却是周显恩双手撑在桌案上,勉强稳住了身形。

“爷!”秦风急忙跑过去,想扶住他,却见他双眼微阖,嘴角渗出黑色的鲜血,整个人都摇摇欲坠。

他吃了沈珏没有试验完成的药,也有这样,他才能压住体内的毒站起来。

他掩嘴咳了,茫然地看着指缝里黑色的鲜血。沈珏说,可能会两种毒一起发作。他本以为自己是不怕死的,可不知为何,他现在想活下去。

他要做的事,不只有报仇。还有……

在意识快要模糊的时候,眼前似乎出现了一个人的影子。他无力地晃了晃头,终究还是闭眼倒了下去。

“阿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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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加更(大概七点左右)今天,试试日万冲冲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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